"原來如此。"他低聲呢喃。
《乾坤訣》本是用來疏導逆亂真氣的,可歸墟教卻把它倒過來練,拿活人當引子,把本該修複的經脈變成了吞噬真氣的黑洞。
"好手段!"
粗啞的男聲突然從身後響起。
林風旋身,隻見個灰衣老者扶著石壁站在門口,腰間掛著七八個銅鈴,每走一步都"叮鈴"作響。
老者的眼睛亮得反常,盯著《逆天訣》日誌的目光像餓狼盯著肥肉:"這逆引之法......竟能逆轉經絡運行!"
"你是......"
"聯盟的老周頭!"柳如煙突然插話,"前日在茶棚見過,說自己是癡於武學的遊方客。"
老周頭也不否認,踉蹌著撲到石台前,布滿老繭的手撫過屍體的經脈:"妙啊!
這逆引三重時,手太陰肺經會反向運行,要是用正脈功法引導......"他猛地抬頭看向林風,"你那《乾坤訣》!
要是把逆引的真氣用正脈疏導,豈不是能治經脈儘斷的傷?"
林風心裡一震。
他想起三年前在邊陲救的那個小乞兒,被惡霸打斷經脈,隻能縮在牆根發抖。
若真能用這逆引之法......
洞外的打鬥聲突然靜了。
蘇婉兒掀開門簾進來時,鬢角沾著血,雁翎刀上還滴著黑褐色的液體。
她踢了腳跟進來的黑衣人——那是個麵無血色的青年,胸口插著半把刀,正瞪著眼睛抽搐:"《逆天訣》第二重?
就這?"她扯下黑衣人腰間的令牌,"歸墟教的血衛,護法跑了就派他來守密室。"
林風接過令牌,指尖抵在青年的人中穴上。
青年猛地嗆咳,吐出血沫:"九轉......子時......"話沒說完便斷了氣。
柳如煙的靈鼠突然"吱"地叫起來,順著她的胳膊爬到窗台。
月光不知何時漫了進來,把洞外的枯井染成銀白。
林風走到洞口,望著遠處敵營的燈火,《乾坤訣》的抄本在他掌心燙得厲害。
"三日後子時。"他轉身看向眾人,目光掃過蘇婉兒染血的青衫,柳如煙攥緊的日誌,老周頭發亮的眼睛,"我們得在那之前,燒了他們的祭台。"
夜風卷著血腥氣灌進洞來。
蘇婉兒把雁翎刀往地上一插,火星濺在血窪裡,"我去摸他們的火藥庫。"柳如煙的飛針在指尖轉了個圈,"我去斷他們的信鴿。"老周頭搓著手笑:"我幫著看功法!"
林風摸出懷裡的青銅牌,牌麵的血紋在月光下泛著幽藍。
他望向敵營方向,那裡的燈火像連成串的鬼火,燒得他眼睛生疼:"這一戰,不隻是為了勝利......"他的聲音低下去,又慢慢揚起,"更是為了守住武道的底線。"
洞外的更鼓聲遠遠傳來,敲的是三更。
林風低頭看了眼腕間的繩結——那是母親臨終前編的,說"繩斷時,便是出頭日"。
此刻繩結上的紅繩泛著暗芒,像要燒起來。
他轉身走向洞外,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長。
蘇婉兒跟上來,順手扯下他肩頭的蛛網:"想什麼呢?"
"想三年前在邊陲,有個小乞兒被打斷了經脈。"林風摸了摸心口的《乾坤訣》抄本,"等打完這仗,或許能試試老周頭的法子。"
柳如煙抱著靈鼠從後麵追上,發間的珍珠在月光下閃了閃:"林公子,子時快到了。"
林風抬頭望向敵營,那裡的燈火依舊明滅。
他摸出玄鐵劍,劍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走,趁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