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鼓撕裂黎明前的黑暗,聯盟大軍的火把如五條赤鱗火龍,在雪地上蜿蜒著吞噬敵軍主營的輪廓。
林風胯下馬匹噴著白氣,玄鐵劍在掌心震出蜂鳴——這是《乾坤訣》與天地元氣共鳴的征兆,他能清晰感知到,東邊山坳裡蘇婉兒的刀氣正在劈開最後一道防線,北邊鬆林程烈的弩箭仍在收割敵兵,而東南方,柳如煙的身影該已混進了戰陣核心。
"林帥!前軍遇十二護法攔路!"傳令兵的聲音被風雪撕碎。
林風抬眼,十二道黑影如狼似虎攔在雪道中央,玄色甲胄上繪著血圖騰——正是敵國戰神座下最精銳的血衛。
為首者提著重錘跨前一步,錘尖鑿進雪地,濺起的冰碴子打在林風麵甲上:"林將軍不是很會算計麼?
今日讓你看看,什麼叫血祭的滋味!"
玄鐵劍突然發出清越劍吟。
林風摸了摸腰間半融的玉牌,楚瑤傳來的圖譜還在腦海裡灼燒——血魂陣的祭壇主柱就在這十二人後方三百步。
他踢了踢馬腹,戰馬長嘶著衝上前,劍指挑起的瞬間,耳中回響起蘇婉兒昨夜塞給他的《乾坤訣》殘頁:"逆脈三重時,劍鳴即氣海。"
第一招,他沒出劍。
血衛首領的重錘帶著風聲砸下,林風側身避開,玄鐵劍橫削對方手腕。
那血衛吃痛鬆手,重錘砸進雪地,卻見他反手抽出腰間短刃,直刺林風咽喉——這是同歸於儘的打法。
林風劍脊一挑,短刃飛旋著紮進旁邊血衛的肩膀,慘叫聲裡,他的劍尖已抵住首領心口:"你們的主子急著開陣,連護道的都派了死士。"
第二血衛從左側突刺,林風旋身,玄鐵劍劃出半圓,劍風割開對方護心鏡;第三血衛從馬下偷襲,他揮劍斬落馬鐙,戰馬驚嘶著將那血衛甩進雪堆。
雪地上漸漸染開暗紅,林風的甲葉上也濺了血珠,卻越打越快。
他數著步數,數到第十二個血衛撲來時,玄鐵劍突然爆發出刺目白光——《乾坤訣》第三重逆脈,終於在這一刻貫通。
"噗!"劍刃穿透最後一人咽喉的刹那,林風抬頭,正看見祭壇方向騰起黑霧。
敵國戰神的身影在黑霧中顯現,原本七尺的身軀暴漲至兩丈,周身纏繞著青麵獠牙的戰魂虛影,每道虛影都提著鏽跡斑斑的兵器。
他手中巨斧一揮,風雪驟然倒卷,地麵的積雪被卷成鋒利的冰刃,劈頭蓋臉砸向聯盟軍。
"林帥小心!"程烈的喊聲響徹雲霄。
林風抹了把臉上的血,玄鐵劍插入雪地穩住身形。
他能感覺到體內經脈在冰刃的衝擊下發出細響——這是強行催發《乾坤訣》的代價,但更讓他心悸的是,祭壇主柱上的血光正越來越盛。
他摸出腰間信號彈,剛要發射,耳邊突然傳來清越的刀鳴。
東邊山坳。
蘇婉兒的銀甲被砍出十餘道豁口,發繩早斷了,烏發混著血黏在頸側。
她腳下躺著七具死士屍體,對麵的死士統領正用刀尖挑起她的一縷發絲:"將門遺孤?
不過是比尋常女子多砍了幾刀的廢物。"
"廢物?"蘇婉兒抹了把嘴角的血,左手按上腰間短刀。
那是林風前日塞給她的,刀鞘上刻著《乾坤訣》的運行路線,"他說過,遇到死士統領,就用這招。"
她突然旋身,短刀劃出半圓,刀光裹著《乾坤訣》的熱氣,竟將周圍三尺的積雪瞬間蒸發。
死士統領的刀剛要招架,就覺腕骨一麻——蘇婉兒的短刀不知何時已抵住他後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