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彆過臉咳嗽,指節攥得發白,再轉回來時,眼底的血色已被壓得極淡,"甜的,可惜...以後可能吃不到了。"
觀星台的銅壺漏滴到第七聲時,柳如煙的算籌"啪"地斷成兩截。
她望著星軌圖上那個緩慢旋轉的微型漩渦,指尖深深掐進掌心——那道"空白指令線"竟在模仿"斷識陣"啟動時的波紋,像有人隔著千萬裡星海,在敲一扇本應封死的門。
"不是封印結束了。"她對著滿天星鬥低語,青絲被夜風吹得亂飛,"是有人...在試著重啟它。"
與此同時,乾元宮的偏殿裡,楚瑤的繡針"當"地墜地。
她跪在織夢機前,七根玉絲線斷了三根,血色從指尖滲出來,沿著銀絲爬進織機。
夢境碎片在眼前飛旋:林風站在星軌儘頭,身影像被水浸過的畫,正一點點變透明。
他手裡攥著半塊焦糖糕,唇邊掛著笑,卻再發不出聲。
"你要去哪兒?"她猛地拽斷所有絲線,冷汗浸透中衣,"彆讓我們...看不見你..."
深夜的城樓風大,吹得燈籠搖晃。
林風扶著女牆,望著星海深處那道旋轉的漩渦,喉間的腥甜終於壓不住,順著嘴角流下來。
他抹了把臉,轉身時正看見蘇婉兒抱著狐裘走來,發梢還沾著日間未化的冰碴。
"接下來呢?"她把狐裘披在他肩上,指尖觸到他後背的濕冷——那是冷汗浸透的。
林風從懷中摸出最後一塊焦糖糕。
糖霜已經化了,黏在絹帕上,卻還帶著體溫。
他掰成兩半,把大的那半塞進蘇婉兒手裡:"甜的,分你一半。"
蘇婉兒咬了一口,甜得眯起眼。
她望著他發白的嘴唇,忽然伸手按住他後腰的穴位——那裡是《乾坤訣》的命門,此刻正跳得急促,像要掙出皮肉。"他們以為你在爭權。"她輕聲說,望著他眼底的星軌倒影,"其實你在搶時間。"
林風沒否認。
他望著那道旋轉的漩渦,忽然想起母親臨終前說的話:"阿風,這天下像塊被蟲蛀的玉,得有人拿命去補。"此刻他終於懂了——那些被他封進規則的力量,那些用星軌、用功法、用命換的製衡,原來都是補玉的膠。
風更大了。
他的身影晃了晃,袖中一滴血悄然滑落,墜入石縫。
那血珠剛觸到地麵,就像被什麼吞了似的,"滋"地冒起一縷青煙。
乾元宮的偏殿裡,燭火突然劇烈搖晃。
楚瑤跪在織夢機前,指尖的血滴在玉心石上,"啪"地碎成七瓣。
七根玉絲線同時震顫,其中一根"錚"地繃斷,在空氣中劃出一道細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