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走之時，楚浩明叮囑了好些東西，關於飲食作息規律之類的，基本都是老生常談，但這次江檸聽得十分的認真。
聰慧地從辦公室退出來，留下父子兩個。
酒意漸去，她懶散地靠著蒼白的牆壁，看著來往的人麵帶各色愁容，感慨萬千。
醫院，可真不是個好地方。
“她好像喝了不少酒。”
“嗯。”楚原如實回答，“今天上麵有人過壽，她被灌了不少酒。”
“你沒替她擋擋？”
父親的話讓他好不容易克製住的煩躁感又漸漸升了起來。
楚浩明清理著台麵，“你喜歡她？”
楚原愣了一下，“不喜歡。”
楚浩明笑道，“你還是這麼會自欺欺人，放心吧，我不會跟你媽講的。”
“朋友而已。”
“好吧，回去好好照顧你的朋友，有什麼事可以再來。”楚浩明不再堅持，“這姑娘，麵善，我看著挺順眼，人也漂亮，還不是那種腦袋空空的漂亮。”
腦袋空空四個字，讓楚原成功想起了柳婉悅。
楚原望了一眼門外的方向，卻看不到想看的人，便收回了目光，“我走了。”
“小子。”
父親的呼喚讓他停下了腳步。
“想清楚，你媽那關，可不好過。”
楚原沒有接話。
江檸見他出來，頗為詫異，“這麼快就聊完了？”
楚原雙手插兜，神色有些複雜，“走吧。”
車停在地下室，兩人上了車好久，車子也沒有啟動。
江檸看著好像有什麼心事的人，“被罵了？”
楚原的手指摩挲著方向盤，“他從來不罵人。”
“那你這麼個表情乾什麼。”
楚原的神色，有些沉冷。
“以後再遇到，忍了就是了，不要跟他起衝突，這麼多年，忍了那麼多的事，怎麼今天就忍不了了？”
江檸反應過來才知道他在說什麼，“為什麼要忍？能忍的我都忍了，不能忍的就算了吧。”
“我是擔心他傷了你。”
江檸思索良久，“楚原。”
“嗯。”
“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側過頭，看著她那張難得化了淡妝的臉，“你覺得呢？”
她討厭極了這樣的反問，但憋在心裡的話，猶猶豫豫了很久，實在想一吐為快。
可能會讓彼此尷尬，但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他們早已不是年少衝動的年紀了。
江檸深知這一點，此刻的頭腦比任何時候都要清醒。
“問這話，可能會顯得我自作多情，但有些話，我必須”
後麵的話，她再也說不出來了。
他傾身過來，吻住了她的唇，她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
他的吻很霸道，卻也很溫柔，唇齒相碰，輾轉柔情，說不出的蠱惑。
就在她幾乎要喘不上氣的時候，溫熱遠去。
江檸咬著唇，看著他。
“我隻是想證實一下，我是不是喜歡你。”說得如此乾脆，乾脆得像乾了件什麼光明磊落的事情一樣，“感覺不錯。”
“這種娛樂，對你們來說不算什麼，但我，很介意，我不喜歡，很不喜歡。”江檸漸漸升起了怒氣，“前不久你還在跟你的女朋友纏綿，轉眼，你又來對我這樣，這算什麼？把我當你的玩具？”
“我什麼時候纏綿了！”楚原毫不留情地反駁，“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江檸儘量不讓自己像個潑婦，“我不管你想玩什麼，我江檸，不吃你們這一套，恕不奉陪，以後！你最好離我遠點！彆把你那些肮臟的伎倆用在我身上！”
楚原怒了，“江檸，你發的哪門子的神經！至於嗎！”
“至於！”江檸一把推開了副駕駛的門，“很至於！”
要不是踩著高跟鞋，她可以跑得更快！
楚原看著她一路奔跑跌跌撞撞的樣子，懊惱地拍了一下方向盤，然後下車，追上了她。
江檸真是後悔，今天乾什麼要穿這破鞋。
她不想過多的糾纏，甩開他的手，卻再次被抓住。
他不想讓她就這麼狼狽地逃跑。
雖然逃跑是這女人的習慣。
卻沒想到因此換回了一個耳光。
這個耳光，是他三十三年沒遇到過的，可以說是這輩子不可能發生的事。
偏偏，還就他媽發生了！
有些疼，顯然她是用了力氣的。
楚原心裡的火，蹭得被點燃了。
他鬆開了手。
鬆開的時候，因為她的掙紮帶來的慣性，讓她連連後退了好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