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這些新坦克更容易被摧毀,但它們的出現,極大地鼓舞了守軍的士氣。
更重要的是,它們不斷地從工廠裡開出來!
炸毀一輛,很快就有另一輛補充上來!
這給進攻的日軍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他們仿佛在和一群永遠也殺不完的鋼鐵怪物作戰!
戰鬥,就這樣圍繞著兵工廠,持續了整整三天三夜。
雙方都殺紅了眼,意誌和體力都瀕臨極限。
日軍的屍體在工廠外圍堆積如山,幾乎填平了戰壕。
351旅的傷亡也同樣慘重,防線數次被突破,又數次被奪回。
兵工廠和坦克廠內,機器二十四小時不停。
工人們不眠不休,輪班生產。
生產出來的武器彈藥,立刻就被送往僅一牆之隔的前線。
生產出來的坦克,甚至來不及進行任何測試,就由疲憊不堪的裝甲兵,或者直接由同樣疲憊的工人駕駛著,衝上戰場。
到了後麵,合格的裝甲兵幾乎損失殆儘。
越來越多的工人,在造出坦克的下一刻,就成為了它的駕駛員。
他們或許駕駛技術笨拙,射擊也不精準。
但他們眼中燃燒著與敵人同歸於儘的火焰!
“老子造出來的坦克!老子開著它去殺鬼子!”
一名頭發花白的老工人,嘶吼著,駕駛著一輛剛剛下線的坦克,撞進了日軍的隊列。
炮彈不斷地落在他的坦克上,但他依舊在開火,在衝撞。
直到最後,坦克被徹底炸毀,化為一團燃燒的廢鐵。
他和自己親手生產出來的鋼鐵造物,一同擁抱了死亡。
鮮血,染紅了工廠的土地。
硝煙,籠罩著不屈的廠房。
機器的轟鳴,與槍炮的交響,譜寫著一曲悲壯而慘烈的戰歌。
板垣的最後一搏,撞上了劉文鋒最堅硬的堡壘。
這場圍繞著生命線的絞殺,還在繼續,看不到儘頭。
……
日軍指揮部。
空氣中彌漫著絕望的氣息,比硝煙更令人窒息。
板垣征四郎枯坐在椅子上,仿佛一瞬間蒼老了十歲。
他的麵前,放著一份剛剛送來的戰損統計。
參謀長山本一木站在一旁,臉色同樣難看到了極點。
“師團長閣下……”一名作戰參謀聲音乾澀,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
“最後……最後的總攻……”
“我們……我們又損失了……超過一萬人……”
板垣沒有說話,隻是緩緩抬起手,指了指桌上的統計表。
那名參謀不敢去看,卻又不得不看。
“加上之前巷戰和攻城的損失……”
“我們……我們進攻嶧城的八萬大軍……”
“現在……現在還能作戰的,不足……不足兩萬人了……”
不足兩萬!
八萬對一萬三!圍城!攻堅!巷戰!
最後被打得隻剩下不到兩萬!
板垣征四郎隻覺得喉嚨發甜,一股血腥氣湧了上來。
他死死地咬著牙,才沒讓那口血噴出來。
輸了……
徹徹底底地輸了!
他不僅沒能拿下嶧城,沒能消滅劉文鋒,反而把整個第五師團,這個帝國最精銳的師團之一,外加另外兩個師團,四個獨立混成旅團,徹底葬送在了這裡!
“完了……”板垣喃喃自語,眼神空洞。
“全完了……”
山本一木看著失魂落魄的板垣,心中也是一片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