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
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劉文鋒這宏大而又瘋狂的藍圖，給徹底鎮住了。
李雲龍張著嘴，口袋裡那半個蘋果，都忘了拿出來。
他戎馬半生，自認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蛋。
可今天，他才發現，跟自己的總司令比起來，他那點膽量，簡直就像是兔子見了老虎。
這他娘的哪裡是打仗，這是要逆天啊！
周衛國的心裡，翻江倒海。理智告訴他，這是錯的，是瘋狂的。
但情感上，劉文鋒描繪的那幅，為民族搶奪百年生存空間的血腥畫卷，卻又讓他熱血沸騰。
是啊，憑什麼總是我們挨打？憑什麼總是我們受欺負？
第一個做出反應的，是始終沉默寡言的徐虎。
他“噌”的一聲站了起來，將手中的匕首，重重地插在麵前的紅木桌麵上，匕首的刀身，還在嗡嗡作響。
他沒有說任何豪言壯語，隻是對著劉文鋒，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單膝跪地，聲音嘶啞，卻堅定如鐵。
“青龍特戰旅，旅長徐虎，願為總司令，踏平四海，蕩儘敵寇。刀鋒所指，死不旋踵！”
他的動作，像是一個信號。
“他娘的！瘋就瘋！死就死！”
李雲龍把蘋果往地上一扔，也站了起來，他一把扯開自己的軍裝領口，露出胸口縱橫交錯的傷疤，紅著眼睛吼道：
“總司令！你指哪，我李雲龍就打哪！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敢拉他下來，給他捅兩個窟窿！我這條命是你給的，還給你，值了！”
“算我一個！”
“還有我田城！”
“我楊勇！”
一個接一個的將領，站了起來。他們的臉上，沒有了最初的震驚和恐懼，取而代?的，是一種被點燃的，狂熱的火焰。
他們都是在刀口上舔血過活的人，骨子裡，就流淌著冒險和破壞的基因。
劉文鋒的這番話，徹底點燃了他們心中那頭最狂野的猛獸。
周衛國看著眼前這群狀若癲狂的同僚，看著主位上那個神情依舊平靜，仿佛一切儘在掌握的男人，他知道，一扇通往地獄，或是通往天堂的大門，已經打開了。
他緩緩地閉上眼睛，再睜開時，眼中隻剩下了一片清明。
他走到劉文鋒麵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軍容，然後，鄭重地，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海空軍總參謀長，周衛國。聽候總司令差遣。”
他沒有說那些熱血沸騰的話，但這一句話，已經代表了他的選擇。
去他媽的對錯。
去他媽的仁義道德。
這一世，他隻想跟著這個男人，痛痛快快地，把憋了一輩子的氣，全都打出去。
劉文鋒看著眼前這一張張堅毅而狂熱的臉，他緩緩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那是一個，真正發自內心的笑容。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