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故事,成了酒館裡流傳的、真假難辨的傳說。
有人說他早就死在了海上,有人說他被外星人接走了,還有人說他其實是毛熊或者鎂國秘密培養的棋子,現在被雪藏了起來。
但各大國的情報機構,從未停止過對他的搜尋。
五千萬美元的懸賞,依然是黑市上最誘人的價碼。
無數的間諜、賞金獵人,如同聞到血腥味的蒼蠅,在東亞的每一個港口,每一座島嶼上逡巡。
然而,一年過去了,劉文鋒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直到1945年7月26日,鎂、罌、中三國聯合發表《波茨坦公告》,敦促霓虹國無條件投降。
公告的措辭強硬無比,明確表示若不投降,“將予以霓虹迅速完全之毀滅”。
這份公告,像一塊巨石投入了即將平靜的湖麵。
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東京,等待著霓虹政府的最後答複。
在鎂國新墨西哥州的沙漠深處,一個代號為“胖子”的大家夥,已經被裝上了飛往天寧島的運輸機。
杜魯門的手指,就懸在啟動這頭末日巨獸的按鈕之上。
他相信,這是終結戰爭,並向全世界,尤其是向那個正在崛起的紅色帝國,展示鎂國絕對力量的唯一方式。
他認為自己掌握著終極的王牌。
他和其他人一樣,都快要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曾經出現過一個叫劉文鋒的男人。
一個能用匪夷所思的技術,將七十三艘戰艦組成的聯合艦隊打得抱頭鼠竄的男人。
他們都以為,那個男人的時代,連同他本人一起,已經徹底沉入了曆史的深海。
寂靜,有時候隻是為了醞釀更響亮的雷鳴。
……
霓虹皇居,禦前會議。
氣氛壓抑得如同墳墓。陸軍大臣阿南惟幾滿臉漲紅,像一頭被激怒的公牛,他的聲音在寂靜的會議室裡回蕩。
“斷然不可!皇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我陸軍數百萬將士,尚可一戰!本土決戰,必能給予米英鬼畜以重創,逼其坐上談判桌!”
外務大臣東鄉茂德麵色憔悴,聲音嘶啞:“阿南閣下,拿什麼去戰?我們的聯合艦隊早已不複存在,天空是敵人的,海洋是敵人的,我們的城市每天都在燃燒!國民已經到了極限!”
“意誌!我們還有大和民族的意誌!”阿南惟幾幾乎是在咆哮。
“意誌不能填飽肚子,也不能抵擋燃燒彈!”
就在雙方爭執不下時,一個角落裡,海軍軍令部的一位次長,用一種近乎夢囈的聲音,幽幽地開口了。
“諸君……是否還記得一年前,那個叫劉文鋒的男人?”
這個名字一出,整個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人的臉上都浮現出一種混雜著恐懼、屈辱和迷茫的複雜神情。那個名字,是帝國海軍心中永遠的痛,是懸在整個霓虹頭頂的陰影。
那位次長繼續說道:“米英鬼畜固然可怕,但他們的戰爭,尚在我們可以理解的範疇之內。而那個男人……他的武器,他的戰法,如同魔鬼的造物。我們至今都無法理解,他是如何讓一支聯合艦隊在幾個小時內分崩離析的。”
他的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在場眾人心中最黑暗的那個房間。
阿南惟幾的臉色變得有些發白,但他依舊強撐著:“那又如何?他已經消失了一年!或許早就死在了海上!”
“或許。”海軍次長慘笑一聲,“但如果他沒有死呢?諸君,我們現在麵臨一個選擇。是向米英投降,還是……繼續等待那個魔鬼可能的歸來?”
他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一個更可怕的念頭,在一些人的腦海裡悄然滋生。
鈴木貫太郎,這位年邁的政治家,看著爭吵不休的軍部大佬們,心中一片悲涼。
他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或許……向米英投降,我們失去的隻是戰爭。但如果我們不投降,等來的,可能是整個大和民族的徹底毀滅。而且……”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向米英投降,我們或許還能得到他們的庇護。讓他們來共同抵禦……那個我們完全無法理解的威脅。”
這番話,如同一道驚雷,在會議室裡炸響。
投降,不再僅僅是戰敗的屈辱,竟然還多了一層“尋求庇護”的意味。向一個敵人投降,是為了防備另一個更可怕的敵人。這是何等的荒謬,又是何等的諷刺。
阿南惟幾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他可以號召玉碎,可以鼓動一億總特攻,但他無法反駁一個事實:麵對劉文鋒,帝國所有的武勇和犧牲,都顯得像個笑話。
東京還在爭論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