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承的怒火燒了些時日,第二梯隊的行程因此耽擱不少。
等到眾人停在破廟歇腳,已是一周後了。
白盈自然成功混入,卻還順便捎上了顧鉞的暗衛班子。
這三人都為了她手上的玉骨扇,反而也打不過她,隻能天天憋屈地看著那張雌雄莫辨的娃娃臉在他們眼前晃來晃去。
很拽。
“素山死了五年了,我卻沒聽過他收了徒。”在牆外接應的暗衛一號咬牙切齒地擦劍,“不過既然這玉骨扇有了名正言順的主人,我們還要帶回去麽?”
“廢話!”暗衛二號,即本來揣著扇子但因為以防萬一把它埋進監欄院卻丟了的那個冤種護扇人一拍膝蓋,結果右膝因膝跳反射下意識彈了起來,他板著臉忽略,很是憤憤不平,“扇在人在,扇毀人亡,就算素山收了徒,我們也要連人和扇一起帶到主人麵前!”
左臂受傷在城牆上偶遇白盈的暗衛三號弱弱舉手,“可是人家似乎本來就要去歲衡封地啊。”
歲衡封地,即顧鉞駐守的地方。
“……”
“……”
白盈自然是不知道幾人的心理活動的,隻是等馬車再次啟程,她立刻能察覺到那三道氣息跟在身後。
穿著藏藍服的她繼續扮演唯唯諾諾的小太監,端茶送水搬踩腳凳,幹的那是一個熟練。
【嗚嗚嗚主人你不要那麽卑微啊!】
銀色小球開始覺得自己安排的這個身份有些不妥。
“怕啥。”
白盈從善如流地從巡撫的茶幾上摳下一塊金子。
“反正到了鳳陽封地,都死得七七八八了,我就能上位成功。”
是的,鳳陽就是歲衡的前一站,反正第一梯隊已經安穩到達了,彼時顧鉞便先派號稱土匪的正規軍襲擊,然後等重要人物都死差不多了,再把人都客客氣氣接回來,阻隔與京都的聯係,扶持沒什麽用的人物作為對話傀儡,讓江承以為顧鉞暫時還沒這個膽公然謀反,最多懷疑,因為他拿不出有力的證據。
就算他再暴君,也難毫無憑證地命令顧鉞,顧鉞甚至比王公貴族更讓他忌憚。
畢竟登基前,那人是她一手提拔的。
那時,坐立難安的狗皇帝就得派第三梯隊了。
這個時間差,就是顧鉞規劃著圍京的最好時機。
她經曆過的古代世界又不止這一個,為了輔佐皇帝,成為霸總文學裏無所不能的金牌管家,除了少師,她還當過大太監,當朝首輔,母族掌事,管事嬤嬤等等等,經驗本不可謂不豐富。
【那三個暗衛呢?他們知道你本來的身份呀!】
“嗯……”
殺了倒也不必,毒啞了就好了。
白盈笑得很無害。
一月有餘。
巍峨莊嚴的漆黑城牆高高矗立,守城士兵身著黑色鐵甲,戰旗卷起厚重翻飛的塵土,在他們滄桑堅毅的臉上刻下深深的痕跡。
兵甲擦碰聲刺耳鋒利,除此之外,這裏隻有無盡的沉靜。
“放開我,放開我!你們是要造反嗎!我可是陛下欽點的巡撫大臣——”男人殺豬般的喊叫響徹軍營。
兩三輛被拖回來的破敗馬車已經看不出原來華麗的外貌,車廂上被釘了無數長箭,箭尖染上褐紅色的血跡,像是曾經掛著屍體。
白盈和幾個哭唧唧的侍女被押著送去地牢關在了一起,她一言不發,隻是打量了一下周圍的布局,便低著頭,即使自己被粗暴地推了進去差點摔倒,也像無事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