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風吹徹,女子一身軟甲,利落抬扇,迎上博爾哈拓的長刀。
“鏘——”
隻一下,就將博爾哈拓的手腕震得發麻。
男子的力量從來不小,更何況是被譽為鋼筋鐵骨的他,此刻竟被一個瘦瘦弱弱似於宦官的小兵擋了攻勢,他怒吼一聲,揮刀的速度瞬間加快,迎麵朝她砍來。
玉骨扇軟玉為骨,扇柄為鐵,金絲甲作扇麵,扇沿以細刃鑲邊,端的是一個刀槍不入,製敵於一瞬,但凡她下手狠了些,就能探向博爾哈拓的咽喉,輕易將他割死。
但他不能死,也不能廢,注定證明她須得留手,處處顧及。
男人長刀一瞬破空,鋒利刺耳的嘯聲如烈風擦肩而來,她側身躲過,頭盔下未束緊的幾縷發絲逸出,被劃去小半濃黑尾尖。
博爾哈拓愣了一瞬,被她趁機打偏的刀鋒微斜,白盈則旋扇朝他麵中扔去。
危機感立刻湧上,他抬臂去擋,白盈也沒想殺他,隻是借機將玉骨扇甩飛出去了。
【你這放水放的未免也太明顯了一些……】
銀色小球深表窒息。
白盈瞬間把扇子兜了回來,利落合起,一把掃在了他的手腕上,其力道之大,幾乎讓博爾哈拓刀手分離,不過他也不甘示弱,另一把長刀轉空從側方襲來,若是她不退,那必然是要一命嗚呼的。
白盈意外地挑了挑眉,一瞬後彎,腰身繃成好看的弧度,飛身而起,順帶揣掉他的長刀,退回馬鞍上,下意識讚歎,“你倒是有長進。”
丟了把刀的博爾哈拓雙目赤紅,扯著馬韁繩戰術後撤,與她拉開距離。
“你是何人!”他喝道。
戰場對敵,不會有人自不量力耍扇子的,什麽材質都難逃攻擊距離極短這一掣肘。真正兵戈相見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是個死,除非她將扇子玩成了法器。
“萬物在我”深諳此點,覺得主人到底是在哪個小世界裏當過什麽仙君的。
也難怪博爾哈拓震驚至此。
白盈借戰馬踢沙的掩護,一把將他丟的長刀從地上撈起,適應一般掂了掂,“好刀!”
在極有血汗的匈奴人眼中,奪人兵器無異於殺人父母,此舉無疑是極大的挑釁。
博爾哈拓卻十分警惕,目光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用難得流利的中原話追問著,“你認識素山?”
白盈意味不明地扯出一抹笑容,“……好久不見,博爾哈拓。”
身為可汗最為親近的小兒子,博爾哈拓雖名聲不小,但露麵場合也屬實也不多,更遑論江承登基後一直授意分裂匈奴部族,兩地近年幾乎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若要說是好久不見,那須得是先皇還未駕崩的年歲了。
眼前這人,身上功夫和年齡幾乎毫無關係,看著不大,卻能把刀玉曲使得酣暢淋漓,爐火純青。
她一雙黑眸幹淨純粹,言行舉止卻極為老練,直覺告訴他,這人絕對不像表麵看起來的那樣弱小。
博爾哈拓粗糲有勁的大手死死攥著刀柄。
就這糾纏的時候,顧鉞估計已經攻出來了。
白盈盤算著,牽著馬,高深莫測地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