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極為安靜,自她進門,裴疏染的目光便一直跟著了,但她卻根本不往自己這裏看。
青年抿了抿唇。
女子一襲墨綠旗袍,形製複古,發髻簡單,素麵朝天,倒是一點脂粉未施。
她細眉彎彎,長相端莊大方,五官立體精致,襯得整個人多了分貴氣。
“準備好就可以開始了……”夏編劇語氣有些沉,才抬起眼皮,身子卻忽然頓住。
幾位導演慢慢坐直。
或者說,從她進門,就已經身在戲中。
雖是這般美貌,但那遲暮將死的灰敗氣質是無法遮掩的,即使穿了民國形製的旗袍,也從骨頭裏散發出朽木的惡臭。
那身旗袍,也不再像旗袍,而更像是坎肩闌幹長裙,她的雙眸沒有一絲波瀾,隻是定定注視著虛空的一點,仿佛那才是她唯一關心的事情。
麵無表情,控製肌肉的力度似乎也不再必要,讓她看起來生人勿近,深宅閨怨年年耳濡目染帶來的隻剩現今的一潭死水。
「誰讓你不敲門就進來的?」
書房,是徐平的責問。
封建禮製束縛下,林語又怎麽可能失了教養。
她的內心是亂的。
“……”林語陷入了沉默,仍是看著他,忽然垂下眼眸。
“少爺……與胡姑娘,我瞧見了。”
語調平和,和平常說話似乎沒有什麽不同。
白盈改了台詞。
林語並未親眼看見,隻是詐他。
「你要如何?」
徐平本就看她不順,此時忍不住皺了皺眉,瞥了一眼,繼續翻書。
她的身子僵了片刻,低著頭,忽然不再出聲,過了很長時間,才想起行禮離開,邁過門檻的旗鞋卻絆了一下。
「我再強調一次,我與你結親實為年少無知,受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是出自我本心。」
徐平聽到動靜,翻書的手停下,沒有抬眸,卻是在對她說話。
「我並不愛你,你也並不愛我。」
「不是麽?」
所以,不要用那些封建教條束縛他的自由。
走出很遠,林語才想起來擦臉上的淚,似乎在悲傷的時候,她才更為鮮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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