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想起來了。
但是還差一點，就差一點。
上帝全知全善，又為何不能預知人類會利用自由意誌作惡？
因為上帝並不預定人類的命運。
那上帝還是全善的麽？
不是。
上帝的存在都是荒謬的。
白盈強忍不適，即使手指因為過分用力而摳進地皮，磨出血跡。
【主人嗚嗚你還好嗎？怎麽回事啊啊啊啊！是不是又有哪個混蛋在搞小動作！】
上帝都不能預定人的命運，那誰能？
以一己之力又如何去抗拒命運的洪流？
她搖著頭，試圖把它們從腦海中甩開。
突兀而多出來的情緒與回憶不斷衝擊著她的思維，簡直要將大腦分裂成兩半。
上帝降臨伊甸園，發現有了羞恥心的男女，將他們驅逐出去，墮入人間，承受生老病死的痛苦。
白盈站起身來，走到那棵分辨善惡樹下，抬頭看向本是少年的巨蟒。
她好像有點明白，“摩瑪”代表著什麽了。
夢想之地。
“那幾項數據調試有誤，切掉。”
“你這樣會有風險，執意去恢複已刪除文件，還要通過上麵新頒布的倫理審查法。”
“不要試圖插手他們思想的發展趨勢！這你已經嚐試過了，後果很嚴重！”
各公司職員每百年一次的精神測試，被暗中隨機調入他們的任務世界中，借機排查其中是否存在危險人物。
可以這麽理解，每個出現的人物，都是他們來自不同公司的員工。
他們並不知道彼此的身份，直到同一公司的員工碰麵觸發係統的自動識別程序——這種情況他們會刻意調開，白盈和楊昭的見麵是個意外。
這裏是“領土”，命運至高之界，無論是隻存在於人們思維創作中的故事世界，還是不同的位麵世界，都應在他們的掌控之下。
“長衡大人的情況不容樂觀，根據判斷，他的精神強度已經跌下警戒線。”
“沒有辦法了嗎？”
“如果他靈魂碎片的主要部分仍然……流落在外。”一個聲音弱弱地說，“那麽還不算太糟。”
這無疑是廢話。
“那個快穿局的軟妹部9999是怎麽回事，數值紊亂成這樣？”
“早在之前就已辦理了退休手續，不應該出現在這裏才對。”
“我看到後台重新提交了一份申請，說是想繼續任職，但是陰差陽錯進了精神測試世界。”
精神測試世界不是完整的穩態世界，在達到測試目的後就會自行刪檔關閉，也不會給員工們留下任何記憶。
“我看看……永久道具綁定階段，目的為測試服從性，完成度0%……競速挑戰階段，目的為測試理智穩定性，完成度85%……夜間淘汰模式，目的為測試邏輯思維能力，完成度95%……晨間任務，目的為測試同理心，完成度75%，遠高於平均水平……單人模式，目的為測試存在危害性，完成度，未知。”
“服從性為零？”
“但她好像是快穿局kpi的扛把子來著。”
“改過自新的監獄而已，再厲害也隻是平民。”有人嘲笑。
“那就不要留了。”做決斷的人如此道，“對長衡大人影響不良，往下投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