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尚臨風到底是大文豪,這一路行來,幾乎每到一地,都有很多人前來看他。
新的奶娘,也很容易就找到了。
二丫就十分羨慕尚臨風,覺得他混得開。
沒想到,蕭晏今日,竟然如此“揚眉吐氣”。
三丫打著哈欠道:“那娘您也早點歇著,我去睡了。二姐,你不走?”
“你先去,我還要和娘說幾句話。”
“什麼話還得避著我?不會有什麼好吃的吧。”三丫一邊嘀咕一邊往外走。
“吃吃吃,就知道吃。”二丫語氣嫌棄,“趕緊走。”
等三丫出去後,陸棄娘就開口,“做什麼神神秘秘的?還不能當著你妹妹說啊。”
“娘,我等我爹回來。”
“等你爹做什麼?”
“我想問問我爹,和顧承淵關係如何。”
“你說實話,到底想乾什麼。”
“一會兒您就知道了。”
她現在不敢說,怕陸棄娘跳起來反對。
蕭晏下半夜才回來。
他進屋看見二丫還很驚訝,下意識地脫口而出,“這是出什麼事了?”
“你問她,”陸棄娘都靠在床頭睡了一覺了,聞言看向二丫,“不跟我說,等著你回來呢!”
二丫笑嘻嘻地道:“爹,您和顧大人很熟嗎?”
看著她一臉殷勤模樣,蕭晏頓時有種不好的感覺。
總覺得二丫在算計什麼。
“很熟,他和你大姐夫一樣,之前都是我麾下的。”蕭晏道,“後來有機會來江西,我舉薦他過來了。”
也是顧承淵自己能打,能抓住機會,加上運氣確實好,遇到了一個和他同為山東老鄉的都司指揮使,幾年時間就青雲直上。
“那這關係沒得說。爹,我能留下來一段時間嗎?”二丫興奮地道。
蕭晏並沒有立刻拒絕,而是坐下來,耐心問她原因。
顧承淵比他大好幾歲,今年都三十了,長子和二丫同齡。
二丫留下,蕭晏的第一反應是,千萬彆被顧承淵的犬子叼走了。
沒辦法,養女兒的,想得多。
二丫眼睛亮晶晶的,帶著一種發現寶藏般的興奮:“爹,娘,你們還記得我們剛進江西地界,沿著贛江走的那段嗎?我看到江邊有好幾處造船的塢場!”
“嗯,看到了,怎麼了?”陸棄娘不明所以。
“那些塢場旁邊,堆著好多好多木頭!特彆是一種味道很特彆的木頭。”二丫比劃著,“那味道,清清涼涼的,聞久了有點提神醒腦,跟咱們京城鋪子裡賣的樟腦丸一個味兒!”
蕭晏立刻明白了:“樟木?造船常用樟木,取其耐水防蛀之效。”
“對對對!就是樟木!”二丫激動,“爹您真懂!我看到塢場旁邊堆了好多鋸下來的樟木邊角料,樹根、粗枝丫、還有鋸下來的碎塊,堆得像小山一樣,有的就那麼扔著,有的聽說當柴火燒了,簡直是暴殄天物。”
陸棄娘也隱約明白了:“樟木……樟腦?你是說那些廢料能做成樟腦?”
“就是啊,娘!”二丫用力點頭,“樟腦在京城多貴啊!尤其是上好的樟腦粉和樟腦塊,大戶人家用來熏衣防蟲,藥鋪裡入藥,夏天驅蚊蟲,哪一樣不金貴?可在這江西,造船用剩下的樟木廢料,竟然被當成柴火,這中間的差價,您想想!”
她越說越興奮,語速都快了起來:“我打聽過了,江西本地也有人做樟腦,但規模小,法子也土,做出來的東西雜質多,賣不上價。可我之前和雲庭研究染發膏的時候,查過很多書,有一個提純的法子,我想試試。我爹和顧大人關係這麼好,顧大人又是這江西都司的二把手,說話管用。我想著,能不能請顧大人幫忙牽個線,跟那些造船的塢場說說,把那些樟木廢料便宜點賣給我,或者乾脆我出點錢包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