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棄娘,不輸給這世間任何一個女子,無論對方出身如何顯赫,才情如何驚豔。
既然女子入仕已成定局,那他的棄娘,為何不能為天下女子先?
誠然,皇家的目的是削弱他的影響力,但他能接受。
這一次,換他來托舉。
托舉他的棄娘,托舉昭昭,托舉皎皎,托舉灼灼,讓她們能掙脫束縛,在自己選擇的天地裡,綻放出最耀眼的光華。
他心甘情願,做她們背後沉默而堅定的基石。
“這一步若真能邁出去,”蕭晏的聲音帶著一種洞悉未來的力量,“改變的絕不僅僅是官場。方方麵麵,女子都將逐漸涉足。這世間,不應隻有男子在外搏殺。女子走出後院,於國於家,都是福祉。”
正是因為陸棄娘,他才真正懂得了女子的堅韌與向上,明白了母親對於一個家庭乃至周遭的巨大影響力。
女子理應受更好的教育,擁有更廣闊的視野,擁有走出深宅大院的權利。
“蕭晏,那很難的。”
雲庭收斂了玩笑,語氣沉重。
無需多想,單看他自己的家族,便知阻力如山。
這阻力,不僅來自男人構築的高牆,更來自那些被舊規陋習浸透骨髓的女人本身。
她們不僅自己不願走出,更會以最惡毒的言語中傷、羞辱那些勇敢邁步的人。
“再難,總要有人做。”
蕭晏的目光堅定如磐石。
那是棄娘的心願,是三個女兒的心願,自然也就成了他餘生奮鬥的方向。
“大不了,”他語氣平靜,卻帶著千鈞之力,“從頭再來。”
他的人生本就幾度沉浮。而這一次的“退場”,卻是他心甘情願的選擇。
“好!說得好!”雲庭霍然起身,高舉酒杯,眼中滿是激賞,“來,我敬你這份心胸與擔當!”
一直沉默的蔣玄,也默默舉起了酒杯,眼神沉靜而堅定。
“你呢?”蕭晏看向雲庭,目光帶著詢問。
至於蔣玄,他無需多問,深知其心。
“灼灼想乾什麼,我奉陪到底。但是她要是不想摻和進你們這些事情來,我懼內,可不敢跟她意見相左。”
頓了頓,雲庭又道:“不過其實壓力不在我身上,灼灼隻想賺錢,最多弄個皇商當當。但是昭昭——”
他看向蔣玄。
昭昭那種人物,絕非池中物。
她若下場,必定是翻雲覆雨手。
皇後對她的倚重,瞎子都看得出來,分明是指望她衝鋒陷陣,劈開荊棘。
蔣玄迎著雲庭的目光,隻說了八個字,卻重逾千斤:“昭昭所願,即我所願。”
“好好好。”雲庭撫掌讚道,“好連襟。”
“你還不是。”蔣玄麵無表情地回了一句。
雲庭:“……”
他差點被噎住,指著蔣玄笑罵:“我就說你,蔫壞蔫壞的。你說情緒都烘托到這裡,你偏要破壞氣氛。”
他摸著下巴,“說起來有一點,你們都沒有考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