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棄娘扶著滕文甫上了自家的馬車。
外麵等待那些人,都羨慕地看過來,但是不敢往前湊。
陸棄娘好心地對他們擺擺手:“都彆等了,滕老爺去我家了。”
彆惦記著了。
惦記著彆人的銀子,這是有什麼大病?
陸棄娘把滕文甫接回家,二丫帶著雲庭來拜見。
她能說會道,又有見識,把滕文甫哄得笑聲不斷。
雲庭就一直在旁邊托腮看著她,眼神都快拉絲了。
滕文甫見狀,心裡不由感慨——他們國公府,一代出一個情種。
從前是有點看不上的,但是現在由衷替二丫高興。
這丫頭,值得。
等蔣玄和大丫回來,也過來拜見,都對他十分有禮。
蕭晏最晚才回來,晚上陪著他喝了幾杯。
陸棄娘也陪著。
“現在隻有你們夫妻倆,咱們說話也沒有那麼多避諱。”滕文甫道,“皇後娘娘這個人,就像一把火,要保持不遠不近的距離。”
走得太近,會被燒傷。
走得太遠,又沒法得到想要的溫度。
那是個人物。
但是隻怕欲壑難填。
“當下棄娘想去做這些事,我是讚成的。隻是做事歸做事,不要和皇後娘娘走太近,尤其是棄娘。”
大丫的話,滕文甫放心。
把握分寸,拿捏人心,沒幾個人有大丫的厲害,便是嚴格比較起來,二丫也不行。
不聲不響,但是真的是辦大事的人。
但是他不放心陸棄娘。
“棄娘的性格,容易被皇後娘娘這樣的人利用。”
你待我好,我便回報你更多。
皇後對陸棄娘的性格,了如指掌。
滕文甫很擔心,陸棄娘因為一點所謂的“信任”,加上花言巧語,就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為天下,為百姓,那值得。
但是若是淪為彆人野心膨脹的工具,那就太不值得。
陸棄娘鄭重點頭:“滕叔,我記住了,我就乾好自己分內的事情,不強出頭。就是我這豬腦子,容易忘,以後您要經常敲打我才好。”
“再說了,”她話鋒一轉,看向蕭晏,“他也比我強不了多少。看著像個聰明人,但是腦子一熱,監軍都敢殺。”
也是個傻子。
蕭晏無奈搖頭:“……棄娘,那件事過去很久了。”
他不要麵子的嗎?
“你們一家,如今在風口浪尖上,確實都要低調行事。”滕文甫道,“還有一件事,棄娘你要記住——”
“滕叔您說。”陸棄娘正色道。
“不要被人情裹挾。”
陸棄娘認識太多人了。
日後總會有這樣那樣的陌生人和熟人求上來。
她臉皮太薄,不好意思拒絕人。
滕文甫教她,“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不能幫的忙,不要給人希望。寧願直接拒絕得罪人,也不要拖著自己難受,想儘辦法彌補,要不得。”
誰也不欠誰的。
顧好自己最重要。
太過無私的人,在官場上,是混不下去的。
因為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在一個小範圍之內,善良可能得到許多正向反饋。
但是在一個爾虞我詐的名利場,善良隻能成為軟肋。
陸棄娘若有所思,也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
“有些事情,你若是實在臉皮薄,不好拒絕,就往蕭晏身上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