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慘變的周溫睿卻是不知道。
因為薑白眉的背叛,裴玉樓沒能及時斬殺【獨眼石人】,更未能阻止“魚躍龍門”分裂王朝龍氣的進程。
最後靠著龍韶“走蛟化龍”,才在中途打斷了“魚躍龍門”,讓今年化龍的魚鱉蝦蟹比往年少了足足一半。
得益於此,王朝金龍雖然遭受重創,倒是還不至於當場墜落。
也讓九五位格正搖搖欲墜的周溫睿,在此時還有力氣發出悲呼:
“朕的皇帝大位啊!”
可惜,屋漏偏逢連夜雨,今日這二月二,正是各方聯合圍殺“大龍”的時候,又怎麼可能讓他有喘息的機會。
地宮大門轟然洞開。
一穩健一輕盈兩個腳步聲緩緩走下石階,然後隻聽一個讓周溫睿十分熟悉的嗓音,訝異地輕咦了一聲:
“咦,在龍氣反噬之下這老兒竟然沒有當場橫死?真是稀奇啊!”
努力抬頭,借著夜明珠的光芒看清了當先的那人,周溫睿童孔驟然一縮,難以置信道:
“是你!薛介溪?武毅候周星樓麾下的嫡係人馬不是早就已經封鎖了薛府嗎?你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
大內呢?朕的提督九門內官呢?”
雖然王遠一直覺得周溫睿隻是個運氣好的“貨郎龍”。
但隻有宗室和中樞中的少數人才知道,哪怕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草包坐在龍椅上,雲京城也是專屬於他的“龍穴”!
皇城內,哪怕刨除掉專屬於那位皇室祖奶奶許傳芸的【玄鶴營】。
以及【蟠龍營】、【期門騎】、【清道率】,這三支三十六營中的精銳道兵。
內廷十二監中還不知道躲著多少像當初呂內官那樣實力強悍的大太監,全都是屬於皇帝的私人力量。
皇城外,駐守在京郊天子嶺的京營,集中了大炎半數的武力。
即使周溫睿隻是一個取巧登上帝位的“貨郎龍”。
但靠著大炎皇室兩百多年的積累,也絕不能簡簡單單用一個“木偶皇帝”去簡單概括他。
九重宮禁環繞中的皇城,對外人來說就是毫無疑問的龍潭虎穴。
更何況,此時雲京城的城防被周溫睿交給了宗室出身,被周家祖奶奶養大的【兵聖】武毅候周星樓。
皇城內的防衛,交給了提督九門內官,也是禦馬監掌印大太監,第四境【軍主】巔峰境界的魏恭良。
哪怕薛黨再怎麼強大,手中掌握著這股力量的周溫睿也有信心隨時將之拔除,無非是願意付出多大代價的問題。
那曾想最不應該出問題的地方,卻偏偏出了最致命的漏洞。
聞言,薛介溪嗬嗬一笑:
“陛下要找提督九門內官?臣正好帶著呢。”
冬!
薛介溪從腰間解下一隻圓鼓鼓的布袋丟到周溫睿的麵前。
布袋散落,從中滾出一顆血淋淋的人頭,正是那位忠心耿耿的【軍主】境大太監魏恭良。
“至於您的武毅候?不,是臣的武毅侯!
對了,不僅僅是武毅侯周兵聖,您來看看這又是誰?”
薛介溪一把拉過身邊披著兜帽罩衣的女人,隨手扯下了她身上的兜帽。
露出下麵隻穿著一條半透明薄紗裙的淑貴妃蘇玉茹。
因為這段時間飽受滋潤,而顯得越發美豔的貴妃娘娘嬌羞地彆過頭去,卻擋不住薄裙下那若隱若現的妙處。
“你們!你們!...”
周溫睿牙齒咬得咯吱作響,哪裡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薛介溪將蘇玉茹推到代表著大炎社稷神器的【九龍壁】上,讓她彎下腰將雙手撐在上麵,自己則走到了美人的身後。
這才回頭對臉色鐵青,雙目冒火的周溫睿得意一笑:
“哈哈哈,木火生輝孤鸞方,叱吒風雲後院霜!
十五年前給你批命時隻給了上半闕,而那下半闕才是你一生命運的寫照。
性格決定命運。
正因為這下半闕批命,我們才下定決心將你這草包送上皇位,你且聽好。”
一字一頓好似重錘一般敲在周溫睿的胸口。
“剛愎自用甚聰穎,敗興富貧忙碌中!你剛愎自用,刻薄寡恩,又鼠目寸光,合該有今日之災!”
噗!
又是一大口鮮血噴出,雙目無神喃喃自語:
“剛愎自用!敗興富貧!”
這可不就是他一生真正的寫照嗎?
哪怕棄女囚妻不擇手段坐上皇位,整日忙忙碌碌,卻依舊挽回不了傾頹的朝局,做不成那中興之主!
爾後,就在薛介溪準備借著男女穢物,也是當朝宰輔和後宮貴妃的大不敬,給【九龍壁】最後一擊,將周溫睿徹底打落位格的時候。
吟——!
一聲高亢的龍吟忽然從周溫睿身上響起。
隨即,黃袍炸裂,一道青色的龍影破空而去,直射東南天際。
這一次,不僅是周溫睿身體劇震,就連原本成竹在胸的薛介溪也勃然色變。
【木德龍鱗衣】主動拋棄了“貨郎龍”,莫不是那條真龍...回來了?!
可這分明就不在計劃之內啊。
與此同時,隨著龍鱗衣離去,【九龍壁】上的第五條神龍終於徹底熄滅。
皇帝失格!神器遺落!遍地蛟龍再無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