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紅著眼圈,附身直接抱住溫妗念,趴在她的腿上。
溫妗念低頭望著膝頭劇烈顫抖的身影,他的雙手環著她的腰,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後一塊浮木。
潮濕的溫熱透過布料滲進來,混著壓抑的嗚咽聲,將臥室凝滯的空氣攪得支離破碎。
她的指尖懸在他發頂,明明觸手可及,卻像被燙到般僵在半空。
那個永遠挺拔如青鬆的男子,此刻正將臉埋在她腿間,哭得像個弄丟了珍寶的孩子。
看著薑書眼底的血絲和崩潰的模樣,那些共同經曆的過往突然如潮水般湧來,她突然意識到,她終究無法對他太過狠心。
她歎了一口氣,語氣也緩和下來。
“哥,你一定會過得很好的。”
溫妗念由衷地希望他好。
薑書搖頭。
“我沒有談戀愛,脖子上的…”
她頓了頓,“隻是意外。”
遲禕戈更是她高不可攀的,對於這點她有自知之明。
溫妗念的身體在顫抖,被他這樣抱著。
薑書似乎察覺到了,這才緩緩鬆開手。
“哥,你去休息吧!”
薑書微微低著頭,發梢垂落的陰影恰好遮住那雙泄露情緒的眼睛。
他啞著嗓子。
“念念,對不起...我們還會是很好的關係,對嗎?“
“當然啦,你跟姑媽永遠都是我世界上最親的親人。“
這句話像把鈍刀,剜得兩人心口同時一痛。
薑書猛地深吸一口氣,扶著桌沿踉蹌起身,膝蓋因久蹲而麻木,整個人不受控地向前傾倒。
她本能地伸手托住他的手肘,薑書穩住身形後強撐著笑,指腹顫抖著掠過她發頂,順著指尖滲進發絲:“哥也希望你過得好,你會得到最好的。“
而那句“隻有我才能給你最好的“最終被碾成齏粉,隨著他轉身消散在虛掩的門後。
薑書關門的瞬間,溫妗念渾身緊繃的神經鬆懈下來,和薑書獨處時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尤其是他偏執的眼神,總讓她喘不過氣。
她機械地起身,走進洗手間。
試圖用冷水澆滅內心的紛亂。
冰涼的水潑在臉上,她抬頭看向鏡中自己,脖頸處那抹粉紅色的印記格外醒目。
溫妗念咬住下唇,一想到這個她就氣。
她氣自己被美色所惑,更氣自己為何會陷入這樣複雜的情感漩渦。
“遲禕戈,你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她低聲自語,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和無奈。
她知道遲禕戈高不可攀,可昨晚的意外卻讓她的心緒再也無法平靜。
而此時,那個讓她心緒難平的人,正在遲江大廈總裁辦公室。
男子坐在真皮沙發裡,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沈聿斜倚在另一張沙發上,指尖轉著鋼筆笑:“該不會是溫同學在念叨你?”
遲禕戈手扯鬆領帶,喉結上下滾動,另一隻手抽出紙巾擦了擦泛紅的鼻尖。
卷起袖口時,腕間銀表折射的冷光掠過沈聿驚愕的臉:“嗯,我同佢表白咗。”
“噗!”沈聿剛灌進嘴裡的普洱全噴在價值不菲的波斯地毯上,“你說什麼?表、表白了?”
敲擊鍵盤的“噠噠”聲戛然而止。
段嘉衍端著馬克杯僵在原地,喉間溢出的茶水全潑在筆記本電腦上,“完了完了我的代碼!”
他手忙腳亂抽紙巾搶救設備,耳朵卻豎得老高:“你們繼續,我就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