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整後,林柔準備上車,華昭剛為她提好裙擺,車廂內又伸出一隻枯瘦且修長的手。
“呃~我自己來……”
林柔用手一撐車板,輕盈地跳了上去。
“丫頭,坐這。”
“柔兒,坐這。”
這兩人互不相讓,都想讓林柔坐在各自身邊。
對視的眼睛中都要迸裂出火星子,火藥味兒不是一星半點的濃鬱。
林柔悻悻地說:“那個,我坐對麵。”
她彎著腰,走到了車廂的正中央坐了下去。
“柔兒,你喝不喝,要不要喝水?”
“丫頭舟車勞頓,一定是累了,還是靠著我眯一會兒吧。”
“藍以沫,你也不看看自己瘦成什麼鳥樣了?那下巴尖的,都能給牆戳個窟窿!
胳膊跟棍兒似的,不得給柔兒硌出印子。”
他拍了拍自己的胳膊與大腿:“當枕頭,還得是有點肉感才好!”
林柔以手扶額:“快彆貧嘴了,不是還有重要的事做?”
華昭的眼睛死死盯著藍以沫,用手打開藥箱,從裡麵摸出一袋子粉末:“不就是一顆頭顱嘛?路上的時間足夠了。”
然後輕佻地劃過藍以沫的臉龐:“小郎君,過來,讓小爺好好摸摸!
一寸皮膚一寸骨,毫厘都錯不得。”
藍以沫是敢怒不敢言,誰讓華昭活兒好呢?
他的易容術可是一絕!
江湖上不少手法隻有皮相,而他卻是連骨相都能捏出來,甚至複刻內部結構,惟妙惟肖!
見到的人,難辨真假。
藍以沫沒好氣地說:“快點!”
華昭陰險地把他的腦袋拉過來,夾在腋下,就差上下其手了,幸災樂禍地說道:“哎呀,真是不巧呀,這好不容易金蟬脫殼,某人一定饞壞了吧?
偏偏他還吃不得?要不然可就與他‘死’時大相徑庭嘍!哈哈哈……”
“嗷哧!”
突然他就笑不出來了。
藍以沫一個劍指戳在他咯吱窩上的穴道上。
整條手臂都麻掉了!
華昭趕緊用另一隻手為自己解穴,他半眯著眼睛:“好啊,玩賴是吧?”
一把銀針甩了出來,封住了藍以沫的大穴:“看你還能不能動!
華某也勸你不要擅自催動內力,否則氣血逆流!
小樣,還治不了你了!”
一個是驍勇善戰的大將軍,一個是懸壺濟世的小神醫,怎麼跟鬥氣的孩童似的?
林柔一人腦袋上給了一下:“彆鬨了,乾正事!”
兩人終於消停了。
青鸞、朱雀一邊趕車一邊把耳朵貼在車門上,憋笑差點憋出內傷。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兩人悠哉地趕著馬車,看著藍天、白雲、青山、綠色……
嘴角上洋溢的笑容,壓都壓不住。
長久以來,這還是頭一次,看花不匆忙……
真是托了林姑娘的福。
而林柔也沒閒著,她以無人機探路,故意避開了官道與驛站,就是為了避開老小子的耳目。
一路上,幾人遊山玩水、打打鬨鬨,倒是玩得不亦樂乎。
眨眼的功夫,竟是過去了月餘。
直到距離京城五十餘裡的地方,她提醒了下:“馬上要進京了,都準備好了嗎?”
藍以沫、華昭重重點了點頭:“故地重遊,還真是期待啊!”
這時,藍以沫從懷裡拿出一份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