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他又聽到了她那冰冷、淡漠的聲音,“住院費多少錢?我還給你。”
“不用,我……”
他話還沒說完,又被顏笙冷厲打斷,“麻煩你告訴我花了多少錢,我會還給你。”
“我討厭你,不想跟你有任何瓜葛,更不想欠你一分錢。沈隨安,花了多少錢?”
顏笙對他態度太差了。
真的,沈隨安活了四十一年,從未有人如此直白、憎惡地說過討厭他。
而且,向來說一不二的他,中了蠱一般,在顏笙麵前完全沒脾氣。
見她心口劇烈起伏,顯然極度嫌棄他。
他不想要她的錢,可她真的太討厭他了,他又怕把她氣壞,還是如實說,“加上檢查的費用,一共花了五塊六,你……”
顏笙直接數出六塊錢,扔到了他懷裡。
“沈隨安,我們兩清了!”
二十年前,她救了他一命,今天晚上,他拉了她一把,從此之後,愛恨兩消,再無瓜葛!
她急著見到她的寶貝,說完這話,她顧不上自己雙手雙腳依舊軟綿綿的,扶著牆,就跌跌撞撞往病房外麵衝去。
她真的好怕女兒會被人傷害。
以她自己的這點兒力氣,根本就無法和那些畜生對抗。
若女兒沒回招待所,她得去公安局,讓公安幫著她找女兒,也將那些畜生繩之以法。
“顏同誌,你要去哪裡?我送你過去。”
顏笙情況看上去不太好,且還沒抓到欺侮她的那兩隻畜生,沈隨安肯定不能讓她自己去找顧枝。
哪怕知道她特彆嫌惡他,他還是跟了上去。
生怕她會拒絕,他又連忙說了句,“你可以把我當成出租車司機。”
顏笙也知道,她這麼跌跌撞撞往前跑,得浪費太多時間。
為了能儘快找到女兒,這一次,她並沒有跟沈隨安賭氣。
她又給了他兩塊錢,冷聲說,“這是給你的車費,你先送我去招待所一趟。”
看到她遞過來的兩塊錢,沈隨安身體僵了下。
他是真的不想收這兩塊錢。
可他若不收錢,她理都不願理他,他也特彆擔心顧枝的情況,還是拿過了這兩塊錢,溫聲說,“好。”
很快,沈隨安的車就停在了招待所外麵。
他緊跟著她跑向她和顧枝住的房間。
房間裡麵空無一人,顯然,顧枝並沒有回來。
顏笙知道他身手好,她迫切地想找到女兒,也沒再花費時間去公安局,而是讓他開車去了她出事的那段沿河路。
沿河路上空蕩蕩。
但借著昏暗的路燈,她看到了一隻白色的涼鞋。
那是她的寶貝的鞋子!
“枝枝!”
看到這隻涼鞋,顏笙隻覺得自己的心跳都要停止了。
很顯然,女兒被人扔到了湍流的河水中。
她知道,那位小公主不會遊泳,但女兒是會遊泳的。
可女兒大概率也吸入了大量的迷藥,隻怕不等女兒醒來,就已經淹死了。
距離那兩隻畜生對她動手,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這麼長的時間已經過去,女兒活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