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笙沒立馬說話。
她看著未知的方向,思緒紛紛擾擾,卻又最終歸於沉寂。
如果是按照她的脾性,她希望跟沈隨安最好是老死不相往來。
但哪怕她怨恨沈隨安、不想再跟他有交集,她也不能剝奪女兒擁有父愛的權利。
或者說,沈隨安作為父親,有照顧、保護女兒的責任。
女兒是很棒,可周圍對女兒心懷惡意的人真的太多了。
她不得不承認,以沈隨安的能力,比她更能保護女兒。
她知道女兒跟陸驚唐處對象的事。
她也知道,陸家人現在對女兒還算是不錯。
可她卻也不得不承認,沈隨安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裡,有他做女兒的後盾,陸家人更不敢輕視女兒。
“沈隨安,如果枝枝願意跟你相認,我不會製止,我也不會阻攔你跟枝枝聯係。”
“但你我之間,再無可能!”
她很滿意現在的生活狀態。
真的,跟過去的十九年相比,她現在的生活真的太好了。
她有穩定的工作,有正常的人際交往,最重要的,是有海闊天空的自由。
被困在顧家的那十九年,她都不敢想,有朝一日,她能自由自在地走在陽光下。
現在的生活,平靜,充實,安逸,她沒必要再去想什麼風花雪月,攪亂自己的心。
“阿笙……”
沈隨安的確特彆想補償顧枝。
但他最在意、最放不下的,還是顏笙。
他恢複記憶後,他和顏笙的恩愛,好像還在昨日。
他做夢都想回到他們的曾經,怎麼可能放手!
“沈隨安,你回去吧。”
掰開他的手指後,顏笙疏冷地望著他,一步一步後退,“我需要你的時候,你不在,我不需要你的時候,你就彆打擾我了。”
說完這話,顏笙快速轉身,就朝博物館裡麵走去。
再沒有回頭。
“阿笙……”
沈隨安瞳孔赤紅碎裂,心口疼痛勝過萬箭穿心。
他寧願顏笙凶他、罵他,也不想她平靜地跟他劃清界限。
因為他知道,她越是平靜,越是決絕。
他抬腳,下意思就想追上去,緊緊地將她箍在懷中,死皮賴臉,怎麼都不放手。
可想到剛才她說,她不需要他了,讓他彆打擾她,終究,他還是沒厚顏無恥地追上去。
他捂著劇痛的心口,一點點彎下了腰。
他當初,怎麼就獨獨忘記了她呢?
他都不敢想,她挺著大肚子,麵對周圍那麼多的惡意,她是怎麼挺過來的。
他對不起她和女兒。
可與她各自安好、再無瓜葛,他也做不到。
他到底怎麼做,才能讓她願意轉身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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