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完手術,音序從手術室裡出去,就看到了薄雲澤跟楚鬱華。
兩人像是知道音序在裡頭給薄宴聲動手術,一見她出來,就眼睛紅紅的。
“音序。”楚玉華喊她的名字,聲音有些顫抖,“宴聲怎麼樣了?”
難得楚鬱華會喊她,音序有些意外,淡聲回答,“沒事了。”
楚玉華鬆了一口氣,差點摔在地上,被薄雲澤扶住了。
薄宴聲被送進了特護病房。
司崇過來幫忙,順便告訴音序,“剛才太太動手術時,老先生跟夫人就在監控台上看著。”
音序此時正在給薄宴聲蓋被子,聽到司崇的話,愣了一下,“他們看到我給薄宴聲動手術了?”
“嗯,當時先生大出血,李教授呆住了,夫人在監控台上看著,差點昏了過去,後來太太過去給先生止血,夫人還好了一些。”
也就是說,薄雲澤跟楚鬱華都看到她給薄宴聲縫血管了?
怪不得剛才出來的時候,楚鬱華看她的眼神和善很多,不過,場麵血腥了點。
“你也看到了嗎?”音序問司崇。
司崇頷首,敬重地說:“太太很厲害。”
“其實我當時也很害怕,但我不想他死,就為這個念頭,我告訴自己要冷靜,一定要將他救活……”音序開口,轉頭看了薄宴聲一眼,他麻藥還沒過,安安靜靜躺在那裡,臉色蒼白如紙。
此時,薄雲澤跟楚玉華走到門口,都聽見了音序這句話。
薄雲澤眼中有欣慰,看向楚玉華說:“聽到了吧?你這兒媳婦不錯的,就算要離婚了,也願意在關鍵時刻救咱們兒子。”
楚玉華心頭劃過幾分愧疚之意。
之前,一直看不上她,沒想到她青睞的那個秦思語,最後卻想要她兒子的命。
反之這個她一直不喜歡的兒媳婦,在最關鍵的時候救了她兒子一命。
心裡有感激,也有愧疚。
不過也慶幸音序是個心地善良的,沒有為此記恨宴聲。
“走吧,宴聲現在昏迷了,不宜探望,讓他好好休息吧,音序會照顧好他的,等明日他醒了,我們再來看他。”薄雲澤拍拍楚玉華的肩膀,讓她回去。
楚玉華點點頭,沒說什麼,跟著薄雲澤走了。
病房內。
司崇接了一盆熱水,正想給薄宴聲擦臉,音序伸過手說:“我來吧,你忙了一整夜,回去休息吧。”
從昨晚薄宴聲出事到現在,司崇一直沒有離開,想必二十幾個小時沒睡了。
司崇是個忠心的,但他不是鐵打了,音序讓他回去休息。
司崇也是個有眼色的,難得太太肯照顧先生,他把毛巾遞給太太,“辛苦太太了,稍後我會讓人送晚飯過來。”
“好。”音序應了一聲,坐在床前,拿著毛巾輕輕給薄宴聲擦臉上的臟汙。
司崇走了。
病房裡隻剩音序跟病床上睡得很沉的薄宴聲。
她清洗了下毛巾,擰乾,過給薄宴聲擦那雙骨節分明的手。
小手剛握上他的手,就被他手握緊了。
他醒了?
音序呼吸一緊,抬眸。
薄宴聲緊緊皺著眉,似乎還在意識混亂的狀態中,漂亮眉心疊成一個川字。
他幾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氣去握她的手,聲音顫抖道:“走……快走……”
他發著抖,額間青筋浮起,似乎還在那場可怕的槍戰之中。
音序很擔心他,握緊他的手輕語:“沒事了,薄宴聲,彆擔心,已經沒事了……”
他仍然發著抖,隻是看得出,他很虛弱。
音序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將唇靠到他耳邊,溫柔地說:“是我,音序,已經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