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陣微風吹來,拂起輕柔的發絲,江眠似是想起什麼,扭頭微微張嘴,想要開口阻止陸時淵喝水。
可隻見男人已經擰開瓶蓋,仰頭飲了口,喉頭微動,水已入喉。
江眠啞然,那瓶水是她喝過的。
因為隻喝了一口,所以從外麵的水位線上來看,是分不出什麼的,可擰瓶蓋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因為這一瓶水,江眠一下午心神不寧,連麵對許修文時都興致乏乏。
時間過四點,天空飄起了細雨。
突如其來的一陣雨,大家不得不鑽進休息室躲雨,也有興致好的,讓球童站在一旁撐著傘,冒雨打高爾夫。
許修文來這兒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打高爾夫,見陸時淵和陳黎陽都選擇步入室內,他抬手招過江眠,攬著她的纖腰一起隨著兩人走進。
休息室前。
陸時淵站在門口並未走進,立在一節台階上,兩手抄著褲兜,眼神掠過江眠腰肢上的那隻手。
許修文的肩頭微濕,穿在身上不算舒服,低頭跟江眠說了聲後,就進門處理衣物。
江眠頷首,也就沒跟著他一起進去,站在門口的屋簷下,倚著牆雙手抱胸,百無聊賴地賞雨。
烏雲低垂,雨幕如織,整片綠油油的高爾夫球場被籠罩在一片氤氳水汽之下。
斜風裹挾著細雨打進玻璃頂棚,江眠的衣袖濕了半邊,不由地往後退了兩步。
她本就站在台階邊緣,由於這一退後,腳下冷不丁地踩空,整個身子往下墜,裙擺飛舞像是一朵張揚的花。
電光火石間,她的後背撞到了一堵溫熱的牆,腰肢上也多出了一隻大手。
由於有人支撐著她,摔倒在地的場景並未發生。
江眠下意識地回頭去看身後的男人,辛辣的木質煙草味強勢地侵占了她的鼻腔,她看著男人硬朗的麵孔,支吾出聲“叔。”
陸時淵開腔詢問“能站穩?”
江眠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雙腳踩上台階,後背上傳來一股力將她托回台階,“謝謝您。”
她瞄著陸時淵左手還拿著的那瓶礦泉水,已經喝去了一大半,江眠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總不能說你喝過的那瓶水是我喝過的。
兩人對立站著。
陸時淵先開腔“林樾知道你今天跟著許總來這兒?”
“……不知道。”江眠沉默片刻後回答。
陸時淵望著她,“要是真喜歡打高爾夫,回頭讓林樾帶你來玩幾場,你年紀還小,不能光憑著一腔愚勇來做事。”
男人和善的語氣並未換回江眠的感激涕零,她眉梢輕挑,語氣淡淡道“未經她人苦,莫勸她人善。”
她的言外之意就是在說陸時淵少多管閒事。
陸時淵耷拉著眼皮,看著眼前這個一如從前倔強的女孩,神情並未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