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奇偉倚坐在雕花檀木椅上,陽光透過窗欞斜斜灑在他棱角分明的麵龐,將那抹從容笑意鍍上一層金輝。
他輕笑著擺了擺手,袖口暗繡的雲紋隨著動作若隱若現,示意張楚山在對麵的藤椅上落座,而後目光轉向窗外搖曳的竹影,繼續說道:“清國與明國相比,更加殘暴。”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叩擊扶手,指節與木質相觸發出輕響:“其統治看似穩固,實則隻是因為利益共同體的訴求暫時得到了滿足。”
說到此處,他微微眯起眼,眼中閃過一絲冷冽:“但統治者與被統治者的矛盾,早已如地底奔湧的岩漿,隨時可能衝破地表。”
楊奇偉起身踱步,玄色長袍下擺掃過青磚地麵,冷笑道:“若是沒有外力,清國的統治大體還能維持一段時間。直到皇帝支持者的利益訴求無法得到滿足,統治者內部出現分裂。”
“又或者被統治者無法忍受這種剝削,從而出現大規模的起義。”
他在窗前駐足,目光落在庭院中的假山石上:“清國立國至今已經百餘年,為了滿足利益集團的訴求,曆代皇帝都在竭儘所能地搜刮民間財富。”
“其中又以乾隆最為凶狠暴戾,為了維護自己的權力,放任官員貪汙受賄。”
“為此,他還設立了議罪銀。”
說到“乾隆”二字時,楊奇偉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何為議罪銀?”
“官員所犯之罪經過一定的議罪程序後,根據罪行輕重確定贖罪銀的數額,官員需將銀兩繳納到內務府廣儲司銀庫。”
“這數額並沒有固定標準,主要根據官員的職位高低、財富狀況以及所犯罪行的性質和嚴重程度來確定。”
“一般來說,少則幾千兩,多則幾萬兩甚至幾十萬兩。”
話音落下,他右手重重拍打窗戶,震得院中鳥雀驚慌失措地展翅離去。
楊奇偉冷笑道:“**可以維護皇帝的權力,絕對的**,可以讓皇帝擁有絕對的權力。”
“乾隆通過議罪銀製度與天下官僚分食天下,天下官僚自然會竭儘所能維護乾隆的權力。”
“但這般竭澤而漁的做法,豈能不招致被統治者的怨恨?”
陽光穿透雲層,將他的側臉照得棱角分明。
楊奇偉微微側首看向張楚山,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以我聖教之製度,瓦解清國統治,並非難事。”
“眼下我聖教即將拿下山西與陝西兩地。”
“到那時,以我聖教的人口,兵馬,資源,足以挑戰清國。”
張楚山猛地挺直脊背,眼中迸發出熾熱的光芒。
什麼叫挑戰清國!
可不就是繼續擴張!
消滅清國!
雖然眼下聖教尚未覆滅明國,但是否有能力挑戰清國,張楚山沒有半點懷疑。
他相信,隻要有教主在,聖教戰無不勝!
他“唰”地站起身,長袍下擺隨著動作帶起一陣風,昂首挺胸如青鬆挺立:“請教主下令!”
楊奇偉從袖中取出一枚玉佩,在指間輕輕轉動,溫潤的玉色映著他沉思的麵容:“我命你從聖教挑選一批優秀的種子。”
“這些人要足夠機靈,且精通我聖教宗旨、綱要,最好是能讀書識字之人。”
“培訓後,將他們派往明國各地,送往清國,以及周圍各國。”
張楚山的胸膛劇烈起伏,雙手緊緊握拳:“保證完成任務,定會將教主之思想傳遍天下!”
“這個計劃,便叫蒲公英計劃吧。”,楊奇偉將玉佩置於案頭,抬手遙指天際。
“我希望,聖教的思想能如蒲公英一般,借著風兒的力量,飛躍山川江河,傳遍天下。”
“當全世界的被統治者都知曉聖教的思想,知曉人民當家做主的國家應該是何等模樣,便是我聖教聯合天下人推翻所有皇朝之日。”
“是!”,張楚山高聲回應,聲音在空曠的廳堂中久久回蕩。
隨後,兩人在檀香縈繞的書房中展開商議,紙張上密密麻麻記滿了計劃的細則。
當張楚山離去時,初升的朝陽為他鍍上一層金色。
他步伐堅定,再也沒有來時的緊張與不安,隻剩下期待、激動與歡喜。
他意氣風發的模樣在府衙中引起陣陣騷動。
廊下的官員們交頭接耳,望著張楚山遠去的背影竊竊私語。
有人輕撫胡須頷首:“定是教主施展神力,解決了麻煩。”
有人連連點頭道:“應當如此,否則張司長不會變化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