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教的火器之強,簡直超乎想象,令人駭然。”
“我此前也曾見過火器,但與聖教的火器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彆。”
“在聖教如此強大的火器麵前,莫說清妖的軍隊,即便是普通的修行者,恐怕也隻能束手就擒。苦修數十載,卻比不上一個手持火器的普通人。”
“哎,從今往後,修行之道怕是愈發艱難了。”
王聰兒靜靜地聽著,並未立刻發表意見,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另一位侍女。
那位侍女感受到王聰兒的注視,微微思量片刻,神色鄭重地說道:“是楊教主的治國之道。”
聽到這個回答,王聰兒眼眸微微一亮,唇角不自覺地多了一抹欣慰的笑意。
她並未打斷侍女,而是靜靜地等待著她繼續說下去。
侍女目光越過王聰兒,看向遠方波濤洶湧的黃河,緩緩歎道:“來聖教之前,我對聖教的宣傳其實並沒有多少信任。”
“在我看來,聖教所謂的政策,不過是無稽之談。”
“官由民選,法由民定,自古以來,從未聽聞過這樣的事情。”
“而且,尋常百姓大多大字不識,能寫出自己名字的都寥寥無幾。”
“這樣一群人,如何能指望他們選官,又如何能讓他們去製定法律呢?”
“讓他們來參與治國,豈不是要天下大亂?”
“所以在我心中,聖教的宣傳虛假且不切實際。”
說到這裡,侍女長長地吐了口氣,紅潤的雙唇輕輕開啟,露出一抹釋然的笑容。
她側首看向王聰兒,一臉誠懇地說道:“可來到聖教之後,我才深知自己以前是何等的淺薄無知。”
“天下百姓雖不識字,但他們並不愚蠢。”
“那些用文字書寫的道理,即便他們無法用文字表達出來,卻早已深深地銘刻在他們的心裡。”
“他們或許沒有讀書人那般華麗的文采,沒有讀書人那樣淵博的見識。但治國真的需要文采嗎?”
“治國,說到底,就是關乎百姓的柴米油鹽,是家中缸裡的食物是否充足,是居住的房屋是否安穩,是田間的穀物能否豐收。”
“豐衣足食,便是天下百姓最質樸、最渴求的東西。”
“他們或許不了解四書五經,但他們清楚如何才能讓自己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也深知自己貧困的根源所在。”
“楊教主還政於民,還權於民,這實在是千古未有之善政啊。我此來聖教,感觸最深的,便是這一點。”
王聰兒聽到這裡,終於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她右手輕輕搭在蒸汽輪船的圍欄上,目光中滿是讚賞,微笑著說道:“你說出了我的心聲。”
“我此來聖教,感觸最深的並非聖教的火器,也不是所謂的工業,而是楊教主的治國之道。”
“古往今來幾千年,天下諸侯紛爭不斷,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
“口口聲聲說什麼為了天下百姓,為了天下蒼生,可最終還不是為了一個‘利’字,為了將天下的利益,儘數納入自己的掌控之中。”
“便是我白蓮教,宣稱要推翻清妖,還天下朗朗太平。”
“可即便我們真的消滅了清妖,又當真能還天下太平嗎?恐怕不過是成為另一個清妖罷了。”
“而楊教主,卻走出了一條截然不同的路,一條我此前從未想過,甚至不敢想象的路。”
“這條路,才是真正的救世之道,是真正能讓天下百姓長治久安的光明大道啊。”
兩位侍女聽了王聰兒的這番話,表情各不相同。
一人神色緊張,眼神閃爍,不時地看向其他地方;另一人則滿臉崇拜,不住地點頭,對王聰兒的話表示深深的認可。
當今天下,能救世者唯有楊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