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知道了~”
劉立權不耐煩的揮手打斷左相心腹的威脅話語,雙手叉腰打了個哈欠後,突然臉色猛的一變,朗聲大喝道:
“奉陛下密旨!放青州軍入城護駕!本府倒要看看,哪個敢動!”
聽到這句話後,廬州鄉軍們都懵了,什麼情況?
心知事態有變的心腹立刻朝著身後的隨行士兵們揮手,叫他們去關閉城門。
這些人都是周行舟的手下,但他們也不知道左相在玩什麼蛇皮,正所謂“事以密成,言以泄敗”,周行舟怎麼會把自己準備偷天換日的驚天密謀告訴這群小兵呢?
但上司的話還是要聽的,不管誰對誰錯,聽令行事總不會有問題,於是這幫人立刻便往城門洞裡跑去。
但是下一刻,圍繞在劉立權身邊的那群“鄉軍”們,立刻抽出刀劍就衝了上去,迅速將周行舟心腹帶來的人攔住,場麵頓時劍拔弩張!
心腹知道事急矣!要是讓青州軍入城那就全完了!於是他立刻抽出腰間配刀,朝著手下士兵們大喊道:
“劉立權與王臣鶴暗中勾結,欲要謀害陛下!爾等要跟著造反嗎?!”
此言一出,他手下的那幫士兵也不管了,立刻就朝著城門衝去!
護莊隊員們也不裝了,操起刀劍就迎了上去,雙方在城門洞前展開了廝殺!
就在這時,一直立在劉立權身邊的劉廷讓,一手持刀,另一隻手從腰間取下一柄帶著鐵鏈的流星錘,快步奔到那心腹麵前,一刀劈了下去!
心腹反應極快,立刻舉刀相迎,但到底比劉廷讓少一件兵器,二人鬥了四五合後,劉廷讓瞅準時機,一錘繞過他的刀身,砸在了他的兜鍪上,頓時血流如注。
根本沒有絲毫停頓,趁他病要他命!就在心腹被打歪的兜鍪遮住視線、想要扶盔之際,劉廷讓掄圓了又是一錘砸在了他的胸口,瞬間就將他胸口的護心鏡砸陷了進去,錘身上的尖刺戳出了三個血洞!
哦,這是鎧甲啊?我還以為A4紙呢~
從雙方在這裡廝殺開始,周行舟就帶著護衛隨從離開城門,快速朝著行宮趕去。
因為無論他們誰贏誰輸,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青州騎兵已經衝過了吊橋,現在就算關門都來不及,更何況城門口還在廝殺。
陛下!隻要陛下還在手中,一切都還有回轉的餘地!
就在周行舟離開沒多久,青州騎兵成群結隊的衝進了城中,下一刻,城外的步卒立刻跟上,烏泱泱的從廬州東門湧入了城內。
早在決定起事的時候,周行舟就派人密切注意淩晨和他的親兵動向。但就跟見了鬼似的,淩晨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搜遍全城也沒有找到他的人影。
更離譜的是,他的五百親兵也不見了。
可憐的左相當然想不到,五百護莊隊早就控製了劉立權,跟在知府大人身邊滿城瞎逛,自己抓自己呢~
那能抓到嗎?
周行舟急匆匆的帶著一大幫子人衝進了行宮中,由於心煩意亂,有些緊張,一向觀察入微的他壓根沒有注意到門口的禦林軍換了新麵孔這種小事。
叫手下們守在殿外後,他自己一個人走進了大殿裡,急匆匆的喊道:“殿下!殿下!”
一連喊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應。
周行舟一顆心沉到了穀底,抽出手中的寶劍,先是來到了偏殿中,發現一個人都沒有。
心中頓感不妙,已經生出絕望之心的他顫抖著手,雙腿有些發軟的來到了文訓的龍榻這邊,一進門就看到文訓還躺在床上,雙目緊閉。
趙王殿下坐在不遠處的凳子上,身姿端正,臉色蒼白,一臉驚恐的望向他。好幾次想要說話,卻又沒法張開嘴。
呼……
嚇死老夫了!
隻要皇帝還在手中,依然還有翻盤的希望!
周行舟立刻將手中的劍插回劍鞘,奔到文初身邊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語氣急切的說道:
“殿下!事情不妙了!劉立權反水,王臣鶴的大軍已經入城!臣已經命手下心腹調集禁軍中忠於殿下的江淮舊部沿著街巷抵擋,你我速速帶著陛下出城,去汝南!我們以陛下的名義發布旨意,召各地兵馬勤王護駕!”
周行舟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說的都有自己些乾嘔咳嗽,“咳咳”兩聲清了清喉嚨裡的痰後,這才疑惑不解的看著依舊不為所動、像是被施了定身術的文初。
“殿下,殿下!我跟你說話呢!”
文初抬起頭,滿眼絕望的看向自己的傻舅舅,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下一刻,一道讓周行舟頭皮發麻、渾身一顫、後背直冒冷汗的聲音響了起來——
“若水,朕待你一向不薄,你就是這麼報答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