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萬裡芸芸眾生,我確實擔不起。”
陳年抬頭注視著西南方向的天空。
不知不覺,時間已經從夏末步入了初秋。
陽光明媚,白雲朵朵,玄氣退去後的天空顯得格外透徹。
在這透徹的天空之下,陳年卻隱約感受到了刺骨寒意。
“但這不是你們可以肆意屠戮百姓、血祭練法的理由!”
“你們,該死!”
語落之際,陳年猛的回頭盯著監天司眾人。
那好似沒有一絲感情的眼神,讓中年男子渾身一個激靈。
這個眼神,讓中年男子意識到今天估計是必死之局。
結局已定,他索性豁出去了,反問道:
“若是彆有他法,朝廷何須如此?我們又何須如此!?”
“一邊是定州五府,一邊是九萬裡芸芸眾生,孰輕孰重一目了然!”
“兩害相權取其輕,你要做何選擇!?”
“你又能做何選擇?!”
“選擇?”
陳年手中長槍一提,再次望向西南方向。
龍君縱水九萬裡,若是讓他起勢,陳年確實彆無他法。
但前提是他能起勢!
他現在屠不了那龍君,不代表五個月後屠不了!
“《上清鬼律》正一門,諸龍神若因大風雨,無故非理出遊害人稼穡者,徒一年。”
“漂溺田屋苖稼被害及五十家巳上者,流三千裡!”
“妄興風雨,翻陷田屋至傷人命,一人流三千裡,十人處死,十人巳上滅形!”
“什麼?”
中年男子聞言猛然雙目圓睜,好似沒有聽沒明白什麼意思。
“你聽懂了也罷,聽不懂也罷。”
“這就是貧道的回答!”
陳年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轉身向著社伯廟外走去,邊走邊道:
“不過,看在你告訴我真相的份上。”
“今日貧道就放你們一馬。”
本以為死定了的中年男子與一眾監天司之人聞言,同時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隨即,反應過來的眾人大喜過望,連望向中年年男子的眼神都和善了不少。
中年男子也是懵的,必死之局,乍逢生機,讓他看向陳年的眼神有些複雜。
方才陳年所言,他此時才反應過來。
對方的意思,好像是要,屠龍?!
就在監天司眾人為逃過一命而欣喜的時候。
走到廟門口的陳年突然停住了腳步,伸手在腰間拍了一下。
一道白衣身影隨著陳年的動作,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陳年抬頭看了一眼沈幼槐,麵無表情的說道:
“沈姑娘,他們是你的了。”
沈幼槐無言,隻是對著陳年的背影輕輕行了一禮。
沈幼槐的出現,像是一個巨大的驚喜。
讓監天司眾人欣喜的表情,徹底的固定在了臉上。
社伯廟後麵的事情,陳年沒空關心。
直覺告訴他,中年男子的話,或許是真的,但絕對不是全部。
朝廷的謀劃,絕對不隻是逼雲湖龍君改道那麼簡單!
雲湖龍君要成就龍王神需要沿途收集民願。
東南方向作為備選路線,沿途的百姓絕對不會比定州路線少到哪裡去。
朝廷此舉,完全是得不償失。
還有一個疑點,就是大魏朝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