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種就是人數最多的,鋼鐵廠裡有正式編製的工人,他們好多都有一定的技術,算是鋼鐵廠的核心力量。
第四種是臨時工和民工,其中民工比臨時工還要強一點。他們都是從周邊農村招工進來的,有機會轉正式工人,就算沒轉成,也能回村裡種地。
也算有個退路。
而臨時工則是妥妥的底層牛馬,待遇最低,分給他們的活也是最沒技術含量,最臟最累的。
比如搬運、裝卸,整理原材料這種活。
他們的工作時間和工作待遇都沒啥保障,
這些臨時工對工廠同樣也沒有啥歸屬感,都是為了掙口糧食而已。
有今天沒明天的,說不定那天就見不到人了。
張三在這裡乾的這段時間,已經充分感受到了臨時工的流動性非常大。
有時候他也懷疑,那些不來的,是不是已經乾了一票掙到錢後跑路了!
他今天晚上養足了精神,用兩輪的手推車裝上一車廢鐵,其中特意放了幾塊半米長工字鋼。
這是他前幾天就選好的,形狀規整,特彆好拿。
在廠區裡推著小車走到一處比較昏暗的路段,假裝車子不穩當有廢鐵要掉下來,站在那整理一下。
趁機前後看了看,見沒有人,立馬推著車快速跑到圍牆那裡。
這是早就選好的位置,劉春生和孫二就在外麵。
圍牆的牆根有一個排水洞,就算是比較瘦的成年人鑽過去都費勁,但是推出去工字鋼確實綽綽有餘的。
“大哥,二哥?”
張三蹲在排水洞小聲叫到,外麵的劉春生一聽,立馬掀起來身上的麻袋片子,把頭插在洞口,說道:
“老三,在呢!”
張三聽到回應,便不再說話,而是用儘力氣把工字鋼從小推車上抬下來,然後插進排水洞。
剛一插進去,那邊的劉春生和孫二就一起發力拉了過去。
很快,幾根工字鋼都被他送了出去。
然後快速起身,把旁邊的雪往洞口附近踢了踢,蓋住痕跡,這才推著車轉身走掉。
走了一段距離後,張三又返回來,再次檢查了有沒有痕跡,直到確認車軲轆印子和腳印都被抹乾淨,這才衝衝推車離開。
回到車間,張三這才感覺到自己的心跳的飛快,仿佛要跳出腔子一樣。
以前兄弟三人不管乾啥,他都是最不起眼兒的那個。
每次都是躲在後麵望風。
而這次,他是主力了。
張三找到自己的水缸子,從車間的鐵皮水桶接了一大缸子熱水,張嘴就喝。
噗!
張三一口水噴出,他被燙得夠嗆,沒想到這是剛燒開的水!
“哈哈哈,還以為你不怕燙呢?”
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嚇得張三又是一哆嗦。
他回過頭,看到是平時一起嘮嗑扯淡的工友,頓時放下心來。
有人偷廢鐵出去賣的事兒就是這個工友跟他說的,所以張三本能地認為他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