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得本一臉茫然地看了看他,此時他的進度條還隻是到蔡大輝讓他賠豬頭肉那段兒,還有點兒沒反應過來呢,對方突然就又說服了?
這是為啥呢?
他看著地上,覺得對方這個城裡人確實吃得比自己好太多了,吐了真是可惜,於是忍不住嘴裡發出“嘖嘖”兩聲,搖了搖頭。
蔡大輝再次震驚,他這下更確定了,要不是他攔住得及時,對方絕對敢吃!
沒見不讓他吃了他還覺得挺可惜嗎?
這是正常人能乾得出來的事兒?
“大哥我服了,你快把地擦了吧!要不然咱這屋進不來人了!”
蔡大輝有氣無力地說道,隻覺得嘴上臭烘烘的,這才猛然想起剛才好像一著急用被子擦了嘴,再聯想到之前也不知道是誰用過這被子,那臭烘烘的很明顯就是腳丫子踩的!
他隻覺得腦子裡一陣發暈,用袖子恨恨地蹭了蹭嘴,便直挺挺地躺下不動了。
張得本把劉桂香扶回去躺好,探頭看了看蔡大輝,見他還在喘氣兒,便轉身走了出去,在病房外麵的走廊裡左右看了看,果然不遠處就是水房,他趕緊走過去,看見掛在牆上的拖把。
那拖把是一根木頭杆子,頭部綁滿了破布條子,這都是用廢舊床單啥的做的,可能是上回用完沒乾就掛這兒了,此時已經凍得梆硬。
就在張得本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剛才的小護士不知道啥時候站到他身後,突然說道:
“咋地啊?不會用啊?”
她知道農村是不用拖把的,他們隻有掃帚,於是笑著說道:
“那有水桶,沾濕了擦地,回頭把桶裡臟水倒了就行,記得洗乾淨了掛這兒啊!”
張得本嚇了一跳,不過還是按照小護士的指示,拿著水桶和拖把回到病房裡。
病房裡的兩個病人全都異常安靜,劉桂香是真暈過去了,她兩天沒吃飯,又這麼一頓折騰,一條命乾沒了半條,此時還能喘氣已經算不錯了。
蔡大輝則是恨不得自己趕緊暈過去,那刺鼻的酸臭味凶猛地往他的鼻子裡鑽,此時已經快要麻木了。
張得本來來回回弄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擦乾淨了地麵,門口的小護士在鼻子前麵扇了扇,走到劉桂香身前,伸手掏出溫度計。
正常都是夾住五分鐘左右就行,現在已經過去十多分鐘了,不過沒關係,這玩意也沒啥影響。
“確實發燒了,等會啊,我叫大夫過來看看!”
小護士說道,一旁的張得本也不敢問啥,隻能等著。
沒過多久,剛才收他們進病房的大夫也來了,脖子上掛著個聽診器,一進屋就皺了皺眉頭,扭頭看向小護士,問道:
“啥味兒?”
小護士一臉無奈,說道:
“一開始是她吐了,然後他也吐了!”
冬天天氣太冷,醫院也沒法開窗戶通風,隻能靠走廊進來一點新鮮空氣,隻是沒有流動的空氣,這味道一時半會兒的指定是散不出去了。
“整點消毒水來!”
那大夫說道,然後用聽診器在劉桂香前後聽了聽,起身對張得本說道:
“發燒你就給他用水降溫,今天吃飯了嗎?”
“啊,好,我不餓!”
張得本見大夫跟他說話,趕緊回答道。
大夫一臉愕然,心說誰特麼問你了啊?不過他還是很有耐心地指著劉桂香問道:
“我說她,吃飯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