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蒼他們從三隊的營地出來,沒有繼續往北走,而是朝著縣城的方向走去。
“咱們不往裡走了?”
鄭大華有些納悶兒,這邊由於時不常地有人活動,彆說是啥大的動物了,就是花鼠子都少。
“他們說吳遠從咱們隊借了兩把油鋸,估計是丟在山裡了,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應該離吳遠的屍首位置不遠才對,咱們先去找找看!”
周蒼嘿嘿一笑,說道:
“這咱們得找回來啊,要不然來年開春兒雪一化開,很快就鏽爛了!”
張全福也點點頭,說道:
“那可不,都是公家的東西,三隊這幫人說扔就扔,太不像話!”
旁邊的鄭大華都聽不下去了,趕緊糾正道:
“全福哥,他們人都死了,還管啥油鋸哎!”
這可真是比竇娥還冤枉了,吳遠好不容易借到的油鋸,一下沒用呢,就再也沒機會用了。
烏赫帶著虎杖威靈走在最前麵帶路,這條走過的路不光有味道,單單是看腳印兒都差不多能找到了。
等走到之前發現吳遠屍首的地方後,又順著汽油味兒轉悠了不到兩百米,便找到了一副爬犁。
上麵用麻袋蓋著的,正是兩把他們天天用的油鋸。
鄭大華一把拎起來,捅咕兩下後猛地一拉繩,油鋸冒出一陣黑煙,嗷嗷地轉了起來。
“嘿,嘎嘎的!”
他把油鋸熄火,又拎起另一把試了試,兩把油鋸的狀態都挺好,主要是他們平時用的時候就很仔細,碰掉點漆皮兒都難受半天,送回村裡後第一時間就會由王鐵匠和錢木匠檢查一番。
有壞的地方立馬就修好,王鐵匠向來是一邊修,一邊還會打聽是誰給用壞的,一旦鎖定了人名字,這家夥就會逢人便說,碎碎念一般逮著機會就提起來罵兩句。
所以二隊這些人向來是把工具看得很重要,除了怕王鐵匠的嘴罵個不停外,也是對工具的一種敬畏吧。
敬畏心這個東西,該有還是要有的,用順手的工具,很多人都認為是有靈性的。
戰士上戰場用的槍,學生考試用的筆,農民乾活用的工具,本質上都是一樣的,工具是人體的延伸,會使用工具也是人區彆於動物的一個最重要的特點。
現在葛良和董大河兩個人就非常需要使用一下工具。
“都特麼怪你啊,閒著沒事惹他乾啥?這回好了,還不定咋收拾咱倆呢!”
董大河嘟嘟囔囔地罵道。
葛良在黑暗中翻了個白眼,董大河也沒看見,他好像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或者並沒有把蹲笆籬子太當回事兒。
他之前聽人說,進了笆籬子就有飯吃,雖然吃不飽,但是也餓不死,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反正在哪兒都是吃飯睡覺,要是能少乾點活,那也是劃算的。
不過他其實不太擔心,乾仗而已,就算是他們一幫人打了老蔡一個,他又沒咋地,都是鄉裡鄉親的,還真能不依不饒?
他已經想好了,等出了這個工具間,就跟老蔡認個錯,說兩句軟話,這事兒也就過去了,隻是他們等啊等,等的肚子都餓癟了,也沒人過來送口吃的送碗水啥的。
“他媽的,他們不會是想餓死咱倆吧?”
前一秒還在信心滿滿等著出去的董大河,下一秒就開罵了,黑咕隆咚的工具間好像是個棺材一樣,除了他自己和葛良的呼吸聲,隱約也能聽見些外麵的聲音。
要不然他得瘋!
“你就不能消停一會兒?”
葛良終於開口說話了,剛才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在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