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老蔡的仇算是結死了,可是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彆的辦法。
跑?他沒那個勇氣一個人往山裡鑽,再說了,進山也不一定就能跑得了,又不是死罪,他老蔡再怎麼牛逼,也不能一句話就讓公安把自己槍斃了吧?
想來想去,還是覺得不能就這麼乾等著,哪怕是先跑回村子去呢!
三哥!
葛良雖然很不願意,但是到這個地步,霍老三是他唯一能想起來的求助對象。
他的腦子裡在飛速運轉,霍老三和老蔡關係還行,這麼多年總還是有些交情的,雖然霍老三現在腿斷了,他們都說霍老三會變成瘸子,但是也就敢偷偷地說,誰也沒敢放開了討論。
這說明啥?說明村裡這些人呐,還是怕人家的!
隻要怕,這事兒可能就還有緩和的餘地,葛良覺得必須得把這個事情縮小在生產隊內部說,絕對不能捅到啥鎮裡縣裡的,公安局更是不能去。
畢竟就是人民內部矛盾而已,大家乾了一仗,往小了說都不算啥事兒!
前提是霍老三幫忙給他往小了說,換彆人說恐怕是沒啥用的。
他了解老蔡,這人嘴上不說,但是好麵子,愛張羅事兒,但是也記仇。
如果沒有能說上話的人居中說和,搞不好真給他們兩個整到公安局去收拾。
想到這裡,葛良低聲說道:
“咱們不能就這麼挺著,你聽見外頭他們說啥了麼?”
“說啥了?”
董大河啥也沒聽,黑暗中瞪著一雙迷茫的大眼睛,豎起耳朵使勁兒聽著。
“老蔡剛才讓陳誌國去楞場,其他人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下山了,萬一把咱倆忘了,你說你能餓幾天?”
葛良冷笑著說道,不是沒有可能啊,老蔡如果故意把他們忘了,這種時候誰敢去提醒他?
那他們兩個豈不是要活活餓死?或者凍死?
“臥槽,那咋辦?咱們喊吧!”
董大河肚子裡一陣嘰裡咕嚕的叫喚,黑暗中眼前一黑,黑上加黑,差點沒直接睡過去。
“喊雞毛,我記得這裡頭有大鋸來著,你找找!”
葛良組織了董大河的計劃,喊能有啥用?人家不想管他們,自然都會裝作聽不見。
“你要乾啥?跑嗎?”
董大河一邊在黑暗中摸索,一邊問道。
“嗯,跑,不過不是往彆的地方跑,咱們是往村裡跑,咱們回去找三哥,他老蔡是得勢了,但是也不能把咱們往死裡欺負吧?”
葛良恨恨地說道,全然忘了今天明明是他們打算先下手為強弄了老蔡的。
“哎呦!”
董大河一聲慘叫。
“喊啥?咋地了?”
葛良問道。
“我好想摸到鋸了,媽的給我手剌了個口子!”
董大河嘟囔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