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就到此為止,你下山的時候小心,五日後再來找我。”靳山說道。
“是,師父您也小心。”龍陽對靳山深鞠一躬,轉身下山。其實龍陽也擔心靳山,但是他還是一個孩子,又不知靳山因何不安與傷心,他無法勸慰。
回到家後,龍陽也是陣陣出神,吃飯時發愣。
“孩子,你這是怎麼了,是學習上遇到什麼難題?還是你沒學好,你山爺爺訓你了?”當母親的就是細心,一看就知道龍陽有心思。
“媽,你知道山爺爺父母的事情嗎?”龍陽聽到母親的問話,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傻孩子,你山爺爺的事情我哪裡知道,不過媽媽記事的時候就沒有看過你山爺爺的父母,聽村裡的老人說,他老人家從小父母雙亡,是個孤兒。對了,你今天怎麼會問這樣奇怪的問題。”靳芹與靳山年齡上差的很大,她也不知道靳山的具體情況。龍少雲和她說過,靳山是一個有真正本事的人,要時刻尊敬這個老人,其中也包括要龍陽拜師的事情。
自從龍少雲退伍回家,一直陪伴在養父母的身邊,儘心服侍照顧,儘為人子之孝,三天後老人去世。
將老人安排後世之後,龍少雲沒有接受地方上的安排,到山外的縣城上班。不錯的工作,不錯的收入,不錯的位置,什麼都不錯,唯一錯的就是被安排的人不接受。村裡人都說龍少雲傻,浪費一個跳出山村的機會,都說靳芹命苦,沒有享福的命。而他們嘴裡眼裡又傻又苦的人,又是那麼的相愛與幸福,龍少雲知道,靳芹知道,他們不在乎彆人知不知道。
龍少雲與靳山的真正接觸是在養父母去世的時候,兩人在喪事上相遇。靳山的最大用處體現在白事上,曆來的白事都是他來做。
兩人接觸後,不知道怎麼,竟然成了忘年交。龍少雲隔三差五的就會上山去,找住在山上的靳山,靳山不會到村裡找龍少雲。有時候龍少雲會很晚才回來,也有時會喝酒後回來,靳芹擔心歸擔心,卻從來不問,這是兩口子多年來的夫妻信任。
靳山在村裡的情況不用細說,大家都知道。一個整天瘋瘋癲癲的人,與酒相伴的人。在靳芹的心裡也有疑問,他們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為啥會走到一起,會成為朋友,這個疑問直到龍陽滿月的那天才揭曉。
記得龍陽滿月的那天,村裡的人都過來喝喜酒。龍少雲不姓靳,龍陽當然也姓龍。但是龍少雲已經是山村的一員,村裡人也把他當做山村不可缺少的一員。村不大,人不多,風俗習慣卻一點都不少。無論誰家有紅白事,村裡人都會去,要麼祝賀,要麼幫忙。
龍陽滿月那天,村裡的人都在,當然缺不了靳山。村裡的人都紛紛祝賀,相互喝的很痛快。靳山一個人在廚房小屋內,始終沒有出門,也沒有喝酒。
客走主安,等到大家都散去後,龍少雲到廚房內請出靳山。
二個人,六個熱菜,一瓶老燒。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再考慮一下。”龍少雲說道。
“哎,這酒不錯,你帶來的。”靳山回答。
“你考慮的怎麼樣?”龍少雲說。
“這菜是小芹做的,味道真不錯。”靳山回答的驢唇不對馬嘴。
“你再裝!”龍少雲一把轉開酒瓶蓋,咚咚的給自己倒了一杯。
“香,真香!給我喝一口。”靳山把頭湊到龍少雲身前,直奔酒杯而去。
“不給!”龍少雲端起酒杯躲在一邊,一逛蕩,酒灑出少許。
“造孽啊!慢點,慢點!哎呀!可惜啊!慢,慢!”靳山緊盯著龍少雲手中的酒杯,手掌不停的下壓,生怕酒再灑出來。
靳芹一邊收拾桌子,一邊捂著嘴笑,這兩個人。
“沒有商量的餘地?”龍陽笑著看靳山,一臉的勝利神情。
“那你將孩子抱出來我看看。”靳山嘴裡說著話,眼睛不離酒杯。
“靳芹,快將小陽抱來,快!”龍少雲讓靳芹放下手中的活,趕緊到屋裡抱孩子去。
少雲這是怎麼了,你和靳山相處無所謂,怎麼還牽扯到龍陽身上來。雖是這樣想,靳芹還是快步進屋,將已經熟睡的龍陽抱了過來。
靳山的眼睛還是不離酒杯,嘴裡喊著:“彆跑了酒味,這可是好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