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了他人的道。”
“誰的。”無眠子並沒有否認什麼，而是問道。
“遲沈。”
“他啊。”無眠子點點頭，“六個月前，遲道友來到夢關，參與了與妖魔的戰爭。”
“後來他入夢對抗扶枝妖魔，就再也沒有醒過來。”
“他的道，留在了夢中？”
“應該是的。”張清說完，就看到了無眠子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
“我說完了，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些什麼？”
無眠子看著張清，後者也看著他，似乎下一刻就有難以想象的風暴降臨。
終於，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修士開口，“我的道，也留在了那裡。”
“這麼多年來，我創造出大夢丹丹方，就是為了尋回我的道。”
“我一直擔心，要是來不及的話，他會自己跑出來，到時候連我自己都無法確認，出來的是我，還是不是我。”
張清大概明白了在無眠子身上發生的事情。
曾經的某一段時間，無眠子入夢去了那夢境世界中，也看到了那片海洋和唯一的島嶼。
最終，無眠子死在了海麵之下，但是利用某些手段，他還活著。
“那你現在的狀態……”
“我不是真正的我。”無眠子開口說道。
“我隻是一團精氣神，一團真正的我，剝離了自己的精氣神，然後複活的生命，我的壽命隻有十萬年，如今也快走到了最後的時間。”
精氣神。
這一點，張清倒是不陌生，當年在三千五百州的時候，他所遇到的王都寺的十幾個和尚，就是通過精氣神的糅合製造出來的，他們早已經死去，但是他們的精氣神封存在了王都寺之中。
有人利用這些精氣神，複活了他們，但是複活的隻是擁有百年壽命的傀儡，原則上，他們早已經死了，活著的隻是他們的部分精氣神。
這也就是所謂的創造生命的簡略版，組成生靈的根本是精氣神，那麼擁有精氣神，就能創造生命，這也算是比較粗糙的用法。
他們本身已經死了，用這種辦法，可以讓他們重新活過來一段時間，這個時間是固定的，麵前的無眠子竟然能擁有十萬年壽命，已經顯得手段強大。
在某些宗門和家族之中，這也屬於底蘊之一，以防止強者死亡而勢力失去了守護的力量。
就是麵對同境界的修士，不會有什麼太大的作用就是了。
沒想到在這夢關之中，張清又看到了這樣的存在，看著麵前的無眠子，他完全看不出來這是一個死去的人遺留的精氣神。
“我還有機會複活我自己，就是因為這部分的精氣神，隻要以我這具精氣神身體為根基，找回我自己的道，那麼我就可以複活歸來。”
無眠子說出了自己的計劃，倒也沒什麼隱瞞，因為張清和這件事基本不會有什麼聯係。
“你能確定，回來的是你自己？”
“還是說，是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甚至是你自己都認為就是自己的，其他東西？”
無眠子聽到張清的話後沉默了許久，最後說道：
“虛實之間，有一條線，那條線就是我的道痕，是我這些年來修行的痕跡，痕跡，能夠證明我是我。”
“越過那條線，我就是真實的，無法越過，那麼我注定虛假，如果真到了那一步，我有後手會解決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