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小女巫終究還是有幾分善心,衝上前去就要看一看康斯坦丁的脖子是不是被鐵鏈纏繞住了,然而康斯坦丁的脖子上什麼都沒有。
他整個人不斷的蹬腿。
身體劇烈抽搐幾下。
然後像斷線的木偶般垂掛在鐵鏈上。
這是直接昏死了過去。
“要不是能在路西法那裡賣個好價錢,我真想要殺掉這個肮臟的驅魔人……不該說的事情他為什麼要搶著說呢?”
一個溫潤如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這一刻。
麥迪遜隻感覺自己大腦當中的血液瞬間凝固——她轉頭看向了大門口的方向,那裡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男人梳得一絲不苟的黑發下,是一張英俊得近乎完美的麵孔。
如果不是他雙眼一片漆黑,沒有眼白,而且右手穿透了巴爾拚湊的胸膛,麥迪遜幾乎要以為他是某個誤入此地的銀行家。
“十十字路惡魔.”
巴爾的牛頭艱難地轉動,琥珀色瞳孔縮成針尖大小。黑漆漆的血液從它嘴角汩汩湧出,滴在那人的定製西裝上。
立刻化作縷縷青煙消散。
“不是,深淵魔桶,你怎麼這麼弱!”
麥迪遜大驚失色。
沒想到之前牛嗶吹的很大的惡魔居然被彆人一招給秒了。
“低級惡魔就是這樣,耗材而已。”
西裝惡魔很是輕蔑的替牛頭給出了解釋。
“可他升級了好幾次!”
麥迪遜還記得牛頭惡魔之前說過這件事。
“升級是升級了,不過低級惡魔升級,並不是高級惡魔,還有低級一品,低級二品,伊恩神說我剛到低級三品。”
牛頭惡魔一邊吐血一邊強行解釋。
“??????”
麥迪遜很是無語。
這都什麼時候了。
居然還有心思向她科普?
腦子有問題吧!
“嗬,低級惡魔一輩子都隻會是低級惡魔。”西裝惡魔聽不懂牛頭惡魔在說什麼,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出言嘲諷。
“為什麼回來?”
牛頭惡魔奄奄一息的開口。
“我們惡魔就是擅長背叛不是嗎?你的不對勁……其實我們早有察覺。三宮魔可不會想要獲得至尊女巫體內的那股力量。”
西裝男人抽出了自己的手。
下一刻。
“轟隆隆!”
惡魔巴爾的拚湊身軀在一陣劇烈的爆炸中四散開來。
碎片四處飛濺。
它的腦袋滾落在地麵上,發出沉悶的聲響,不過,,灰塵飛揚中,那雙渾濁的眼睛當中,卻依舊閃爍著狡黠的光芒。
沒人意識到這一點。
西裝革履的惡魔帶著輕蔑的笑容走近,準備一腳踩碎這看似無力反抗的頭顱。然而,當他用力踩下時預想中的爆裂聲並未響起。
取而代之的是堅硬的觸感。
“嗯?”
意大利手工皮鞋懸在巴爾頭顱上方三寸處,鞋底沾著綠色的惡魔血液。西裝惡魔那張英俊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困惑的表情。
“這可不有趣。“
他輕聲說,腳下猛然發力。
麥迪遜的尖叫卡在喉嚨裡。她看見那隻價值不菲的皮鞋重重踩在巴爾的牛頭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擠壓聲——但預想中腦漿迸裂的畫麵並沒有出現——牛頭像是被澆鑄進了混凝土,腦袋上連一道裂痕都沒產生。
“什麼情況?”
西裝惡魔也愣住了。
“嗬嗬,智慧惡魔和你們當然不一樣。”惡魔牛頭的聲音突然恢複了中氣十足的狀態,它像是個足球一般在西裝惡魔腳下轉動。
“我聆聽過真正的聖言,知道身軀隻是累贅,腦袋才是本體——如今,這就是我舍棄身軀,隻進化腦袋所收獲的回報!”
“我所有能量都用來進化腦袋,你拿什麼跟我打?”
它的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的悶雷,一道凶猛的火柱從牛嘴中噴薄而出,燒穿了西裝惡魔的皮鞋直接糊向了西裝惡魔的麵龐。
“如此高層次的地獄火,你這種低級惡魔不該這麼厲害!”西裝惡魔發出不似人聲的尖叫,踉蹌後退時撞翻了一排鐵架子。
他那張完美的臉皮像蠟一樣融化。
“還能這樣?”麥迪遜驚呆了,伊恩的垃圾桶還能一邊噴火一邊說話,屬實離譜,她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再次遭到了刷新。
“聆聽聖言使我強大!我不是巴爾!我現在是火焰巴雷特!”巴爾的頭顱在地上轉了個圈,火焰追著狼狽逃竄的西裝惡魔掃射。
火焰與黑漆漆的屏障相撞迸發出刺目的火花。
眼見兩個惡魔的戰況有些焦灼,麥迪遜回過神來,目光掃向了地麵上那些被惡魔巴爾從康斯坦丁身上搜刮出來的東西。
“我得幫一幫深淵魔桶,它還欠我一大桶M豆。”
沒有了魔力可以使用的女巫開始動起了腦筋,她貓著腰衝過去,開始在那堆風衣、煙盒和零錢中瘋狂翻找。
裡麵居然還有一袋沙子。
天知道為什麼會有人在自己衣服裡裝一袋沙子。
魔法沙?
“該死的老煙槍.怎麼有十幾盒香煙啊,還都是廉價品牌,狗都不抽。“小女巫從康斯坦丁內袋裡摸出一個銀質酒壺。
她晃了晃。
聽到液體的聲響。
“希望是聖水”
麥迪遜猛地拔開酒壺塞子,將液體潑向靈活躲避的西裝惡魔——這屬實不是一件容易事,因為西裝惡魔的速度快的不像是正常人。
眼見前兩次潑水都落空,水壺裡的水所剩不多。麥迪遜也是皺起眉頭,直接將水灌進嘴裡,來了一波範圍式飽和噴灑“魔藥”。
效果很好。
聖水宛如天女散花。
落在惡魔身上。
惡魔的身軀立刻發出油炸般的“滋滋“聲。
“你這個——啊!”雷文克勞的咒罵變成了慘叫。他胸前被聖水淋到的地方冒出白煙,一時之間力量和魔力都有了大幅度衰減。
重新變回牛頭狀態的惡魔巴爾抓住機會,再次從自己的嘴巴裡噴出了地獄火。這次火焰直接穿透了衰弱的魔法屏障。
將雷文克勞包裹成一個火人。火焰如龍卷般席卷而去,直接將西裝惡魔裹住,燒得他哇哇亂叫,焦臭味彌漫整個房間。
“該死的女巫!”
火焰中傳出扭曲的咆哮。
突然。
西裝惡魔憤怒地嘶吼,試圖反撲,帶著滿身的地獄火衝向了女巫,這並不是要一換一,而是他要抽取一些女巫體內的魔力。
那來自於古神的力量。
眼見氣勢洶洶的惡魔逼近,小女巫慌忙之間,隻能是抓起了雜貨堆中的十字架,直接按在了西裝惡魔跌跌撞撞衝過來的腦門上。
火焰在燃燒。
空氣有些安靜。
西裝惡魔顯得無比僵硬。
不過。
很快他就意識到了什麼都沒有發生。
“哈哈哈!你以為我會怕這個?你根本沒有任何信仰!這種東西對你來說不過是塊破鐵!”身上在燃燒的西裝惡魔發出了狂笑。
麥迪遜頓時手忙腳亂,還想要去摸索什麼東西。
“小女巫!你得信啊!信萬法帝皇伊恩神!”由於西裝惡魔接近了麥迪遜,不敢繼續噴火的腦袋在地上發出了大喊。
這一句話讓麥迪遜頓時清醒。
“哦哦!”
她大腦一片空白,隻能是大聲呐喊。
“伊恩神保佑!”
小女巫握緊十字架,像握著一把想象中的聖劍。隻不過,她的這句話剛說完,被抵住腦門的西裝惡魔便忍不住笑了出來。
“什麼瘋言瘋語,你要不要看一看你拿著的是什麼,上帝可不會救贖那些臨時……”他抬手就要汲取一些屬於至尊女巫的魔力。
然而。
沒曾想。
嘲諷的話語還沒有說完。
這個惡魔就感覺自己額頭的十字架突然變得滾燙。
“不可能!”
惡魔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
這一刻。
麥迪遜感覺一股暖流從掌心湧入,順著血管流向全身。十字架上那些磨損的紋路逐一亮起,像是被注入了液態陽光。
然後世界變成了白色。
康斯坦丁被刺目的光芒驚醒時,還以為自己到了天堂門口。他眯著被煙熏多年的眼睛,看見一個少女手持光芒萬丈的十字架。
而那個讓他吃儘苦頭的十字路惡魔正在白光中像蠟像般融化。
化作灰燼。
白光漸漸收斂,最終縮回那個不起眼的十字架裡。麥迪遜茫然地看著手中的物件——它現在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有些年頭的宗教飾品。
房間裡隻剩下漂浮的灰燼,和一股烤肉燒焦的味道。
“咳咳.“巴爾的頭顱滾到麥迪遜腳邊,牛角上沾滿灰塵,它語氣驚歎的開口,“我就說伊恩神從不說謊.信仰產生力量”
聞言。
麥迪遜覺得很合理。
而康斯坦丁卻長大了嘴巴。
目瞪口呆。
“不是?你們這……這魔法嗎?”康斯坦丁意識到了發生了什麼,他的目光掃過一地灰燼,再看向麥迪遜手中逐漸收斂光芒的十字架。
眼中滿是震驚與不解。
拿著十字架誦念其他神的名字,在康斯坦丁看來,無異於是找死的行為,然而,偏偏彆人就爆發出了比他假裝虔誠時還要恐怖的能量。
“你媽跟上帝睡過?”
憋了半天。
康斯坦丁隻憋出了一個他覺得最合理的可能性。
“啪!”
不吐不快的話語,為這個傳奇驅魔人再次換來了兩記巴掌。
……
大都會。
城區。
伊恩站在麥迪遜的家門口。
敲響了大門。
他準備找到今天沒去上課的小太妹,然後拿回自己的導航地圖尋找到夢神的沙袋,從而讓夢神欠下自己巨額人情貸。
就在伊恩按響第五次門鈴的時候。
門突然開了。
是麥迪遜的母親,一位眼睛紅腫的美麗人妻。
“你是小麥麥的外星人男友對吧?”
她認出了伊恩。
至少她覺得自己認了出來。
“……”
伊恩無語的露出了不失禮貌的微笑,“阿姨好,我是麥迪遜的同桌,她今天沒來上課,老師讓我來問一問是怎麼回事。”
他說謊的時候一般不眨眼睛。
對此。
麥迪遜的母親並未起疑,提到這件事她的眼眶又紅了幾分。
“她昨晚晚上說要出去當超級英雄,我的小瘋子……就再也沒有回過家了,警察說她有可能自殺在了某個災難現場。”
她的聲音哽咽。
很是悲痛。
伊恩的笑容徹底僵硬在了臉上。
他透過門縫看到客廳裡麥迪遜的父親正對著一張女兒的照片抹眼淚,茶幾上擺著蠟燭和鮮花——活像個微型靈堂。
“呃她可能隻是手機沒電了?“伊恩乾巴巴地說,他並不覺得小太妹犧牲了,因為小太妹的實力其實並不算弱。
就算死亡。
總歸也還是有屍體。
還有目擊者才對。
然而。
網絡上並未有相關的信息。
“你不知道.她最近變得很奇怪.能憑空變出火焰.說是什麼女巫能力.”麥迪遜的媽媽還真的是什麼事情都敢往外說。
她突然抓住伊恩的手腕,語氣近乎帶著幾分哀求的感覺,“如果你見到她,告訴她,媽媽很擔心她,好嗎?”
伊恩感覺手腕被觸碰的地方微微發燙。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麥迪遜的母親。
“好的。”
伊恩點了點頭。
也沒有進門獻花的打算。
他一步三回頭,看到了還站在門口的麥迪遜母親,依然在盯著她,讓他感覺有些發毛,對方看起來像是一個隱藏的女巫。
隻是不想要讓丈夫知道。
“我又該在什麼地方去尋找小太妹呢。”伊恩看向了自己的手腕,上麵有魔法的痕跡,或許是麥迪遜的母親企圖給予伊恩什麼指引。
然而。
因為伊恩身體裡充滿了神力的原因,魔法的痕跡已經是第一時間遭到了神力淨化,當時伊恩根本反應不過來。
“如果小太妹遇到了什麼危險,她為什麼不自己去找小太妹。”伊恩撓了撓頭,企圖發動自己的推理能力進行推理。
然而。
他的超級大腦在很多時候都有自己的想法。
沒有啟動成功。
“我真希望我能早點學會蝙蝠俠的本事,知道該在我的熟人身上裝三五個定位。”伊恩如今也是再次感受到了蝙蝠俠做事的合理性。
街道上陽光明媚。
與伊恩鬱悶的心情形成鮮明對比。
他踢著石子往前走,盤算著要不要去求助他千裡眼,順風耳的老爹——雖然這意味著可能要讓老爹再被報社老板罵上一句難聽話。
不過救人這種事。
超人一定不會拒絕。
就在伊恩準備出發的時候。
“找人?”
一個清冷的女聲從背後傳來。
伊恩猛地轉身,鼻子差點撞上一對飽滿的饅頭。
他後退兩步,這才看清說話者是什麼人——一個留著金色短發的年輕女性,穿著緊身皮衣,嘴唇塗得豔紅。
仿佛憑空出現。
並沒有讓伊恩察覺到腳步。
“哇哦。“
伊恩的瞳孔微微擴大,金色的光澤變得更加濃鬱。
“你好香啊,是惡魔的芬芳。”
他咽了咽口水。
這個動作把短發女人嚇了一跳,她的眼睛突然變成純黑色,沒有眼白,像是兩個無底的深淵——通常這足以嚇哭一個成年壯漢。
然而。
卻是讓伊恩的雙眸更亮了幾分。
短發女人感受到了無比可怕的壓迫力。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短發女人的黑眼迅速恢複正常。她語氣驚恐,後退兩步,高跟鞋踩進了路邊的水坑。
“迷路的初中生?“伊恩歪著頭,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如果你能幫我找到我的同學,我可以假裝沒聞到你身上的人類血腥味。”
這絕對是赤果果的威脅。
短發女人能夠感受到那雙眼眸注視著自己時的恐怖。
她從未感受過如此純粹的恐怖。
那不是麵對強大惡魔領主的畏懼。
也不是遭遇天堂聖騎士時的厭惡,而是某種更為原始、更為本質的顫栗——如同螻蟻突然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巨人的指尖下方。
“你……”
她在伊恩的眼眸當中,仿佛看到了旋轉的星雲,看到了時間的長河,看到了自己微不足道的存在在這浩瀚宇宙中的位置。
就在她即將崩潰的瞬間。
威壓突然消失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在哪個地獄部門工作?外勤補助福利怎麼樣?”伊恩一眼就看出了麵前的短發女人根本不是人。
短發女人咽了咽口水。
沒有回答。
不過伊恩對此並不在意。
“成交嗎?惡魔。”
男孩輕聲開口。他知道惡魔不會平白無故找上自己,並且還知道自己是在找人,這個惡魔必然和小太妹的失蹤有關係。
“如果要找人,就跟我來。”女惡魔驚疑不定的看了伊恩好幾眼,隨即,留下了一句話後就直接走向了大街上。
伊恩小跑著跟上,書包在背後一顛一顛。
他們穿過七拐八彎的小巷。
路過一家散發著腐肉氣味的肉鋪和三個明顯不是人類的流浪漢,伊恩興致勃勃地觀察著周圍逐漸變得詭異的景象。
像是參觀動物園的小朋友。
“原來我無需召喚惡魔,大都會裡到處隱藏著惡魔。”伊恩發自內心的感慨,引得前麵帶路的女惡魔回頭又看了他一眼。
“我們會出現,是因為昨天的災難給了我們出現的機會。”女惡魔並不知道伊恩召喚惡魔到底是想要對惡魔做些什麼。
她給出了讓伊恩略顯失望的回答。
“那這就不太美好了。”
伊恩重拾了對在自己嘴裡刻畫惡魔召喚術的熱情。
“我們到了。”
女人突然停下。
伊恩循著她的視線看向了旁邊,麵前是一座維多利亞風格的巨大莊園,鐵藝大門上纏繞著活生生的荊棘,噴泉中流淌著熒光的紫色液體。主樓前的草坪上,幾個穿著女仆裝的類人生物正在修剪明顯長著眼珠的灌木。
“這就是我夢中的大房子!”伊恩歡呼道,金色瞳孔因興奮而閃閃發光,“自帶恐怖主題公園!邪神就該住在這種邪門的地方!”
隻可惜這種地方估計不太適合老媽老爸。
伊恩略顯遺憾。
短發女人嘴角抽搐。
“進去吧,這裡的主人等你很久了。”
她對伊恩低聲開口。
“這裡的主人,難道不是你的主人嗎?”伊恩有些詫異,他本以為這個女惡魔,隻是某個故弄玄虛的惡魔派遣出來的馬仔。
沒曾想。
“我和他隻是合作關係。”
說完。
女惡魔就想要離開。
她那個表情看起來像是很後悔接下這個活——也正常,對於伊恩帶給她的可怕壓迫感,就是現在想起來女惡魔也是心有餘悸。
對方還自稱邪神。
這更是讓女惡魔不想要招惹上如此麻煩。
她快步消失在了街角。
伊恩並未阻攔。
“讓我看看是誰居然送上了門,他會不會第一個享受到我的奧特炸彈!”伊恩推開大門,門軸發出不自然的尖嘯。
像是某種生物的慘叫。
男孩大步跨入門內,仿佛隻是去同學家做作業。
莊園內部比外觀更加奢華——如果忽略牆上那些會眨眼的掛畫和用骨頭製成的吊燈的話。伊恩好奇地戳了戳一個路過的小惡魔仆從,後者對他齜牙咧嘴,卻在伊恩雙眼亮起金光的時候,直接鑽到了地板當中去。
“害羞的園丁。”
伊恩想要把這個莊園搞到自己手上,也不知道莊園的主人賣不賣這個莊園。
就在這個時候。
會客廳的雙扇門自動打開。
打斷了他正在盤算的計劃。
會客廳裡,陽光透過厚重的窗簾灑下斑駁光影,空氣中彌漫著一絲陳年雪茄與舊木頭的氣息。壁爐前的地毯上。
一張皮質沙發靜靜地躺在那裡。
隻見,房間中央站著一位穿著紫色燕尾服的胖墩男人,他正背對著伊恩調試一架由人骨製成的鋼琴。
“啊!終於來了!”胖墩墩的男人從琴凳上彈起來,張開雙臂仿佛要擁抱多年老友,“我正在創作一首新曲子,急需聽眾的反饋!”
伊恩站在門口,金色瞳孔微微收縮。他的目光掃過房間——沒有埋伏,沒有結界,隻有一個過分熱情的惡魔和那架看起來用人骨製作的鋼琴。
“我是來找朋友的。”伊恩皺起了眉頭,直入正題。
克勞利做了個誇張的傷心表情。
“是的,是的,我知道,一切都是誤會。”他語氣非常真誠的開口表示,“其實我對於至尊女巫的力量完全沒有惦記。“
鋼琴突然發出一聲刺耳的和弦。
“他殺了你的兒子。”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琴鍵下方傳出,空氣瞬間凝固了幾秒。
克勞利不耐煩地拍了拍琴蓋。
“那又不是我的親兒子。”
他轉向伊恩,聳聳肩,“領養的,血統不純,整天想著造反”
信息量略大。
聽得伊恩一愣一愣的。
“所以.你到底是誰?”
他也被對方的熱情態度搞不會了。
“噢!太失禮了!”克勞利誇張地拍了拍額頭,“叫我克勞利,地獄現在的管理者,也是一個倒黴催的自由職業者。”
他行了個浮誇的鞠躬禮。
這可不是伊恩想要看到的場景。
伊恩的眉毛皺了起來,幾乎要飛進發際線,他循循善誘的開口,“你難道不該要求我付出代價嗎?比如靈魂什麼的?“
很顯然。
邪神還惦記著合理接收這個莊園。
聽到伊恩的話。
克勞利爆發出一陣大笑,笑聲中夾雜著惡魔低語般的動靜,“親愛的孩子,對於我占卜不出來的人,我一向喜歡以和為貴。”
他湊近一步,眼眸微微閃爍,“我剛剛登錄地球,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手下不懂事,等下全殺了給你助助興。”
他說得輕鬆,仿佛在談論今晚的晚餐菜單。
“至尊女巫這事純屬誤會,我叫我手下去帶她來一起看戲。”說著,克勞利就拍了拍手,吩咐了一個惡魔前去請麥迪遜小姐前來。
他還用了請字。
麵對這麼“禮貌“的惡魔,伊恩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他有幾分想直接動手的衝動,但從小接受的教育讓他勉強保持著基本禮儀。
“你來地球肯定是為了搞破壞吧。”伊恩試探性地問,這明顯是給自己找理由,給對方下套,“比如你想要統治宇宙什麼的?”
對此。
神秘的惡魔卻並不上當。
克勞利搖搖頭。
從西裝內袋掏出一個銀製酒壺抿了一口。“太俗套了,親愛的。”
他咂咂嘴。
“我是來看一場好戲,關於天堂的好戲。”
克勞利低聲說道,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伊恩眉頭緊鎖。
“什麼意思?”
他也是低聲詢問。
“當然是因為天堂要完蛋了。”
克勞利的嘴角勾起一個神秘的微笑。
他拍了拍手,會客廳的地板突然裂開,一個巨大的透明囚籠緩緩升起。囚籠表麵刻滿了逆轉的聖經經文。
而囚籠的內部。
此時此刻。
則懸浮著一個……黑人天使。
“你可以問問祂做了什麼。”
克勞利直接點燃了一個雪茄躺在了沙發上。
“他做了什麼?”
伊恩湊近了天使。
發現這個瘦巴巴的黑人天使皮膚下。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蠕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