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很甜膩。
可卻甜膩得讓人想起腐爛的聖餅。
刻畫著逆轉聖經的囚籠從地下緩緩升起的瞬間。
原本光線還算明媚的會客廳頓時就變得昏暗了起來——光線如受驚的鳥群般四散逃逸,仿佛每一縷都不願照耀向那囚籠中的身影。
整個空間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緩緩攥緊,光明不再是庇護,而成了背叛者——它曾象征神聖,如今卻隻能映照出囚籠中那漸漸腐化的存在。
“這個天使是得罪了你,然後你用某種手段汙染了他嗎?”伊恩的指尖距離透明囚籠還有三寸時便沒有再往前去探。
主要還是因為囚籠裡的天使看起來像是沾染了什麼臟病。
“可不是我做了什麼,而是他自己做了什麼……你最好彆看太久。”克勞利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威士忌的醇厚。
“那玩意兒會傳染,天使和惡魔都無法幸免。”克勞利大口大口的吞吐著雪茄,他的周圍煙霧繚繞仿佛在幫助他隔絕汙染。
這位高等惡魔非常喜歡權力,也極為謹慎,對魔法和神秘學有著深入的研究和癡迷,所以明顯也知道該如何隔絕汙染。
“沒事,我喜歡身上長眼睛,隻是我自己長不出來。”伊恩沒有回頭。他的目光被天使的形態吸引,那是一種極為衰敗扭曲的形態。
隻見。
囚籠中,天使靜靜懸浮著,雙目緊閉,身體被無形之力固定於空中。他的皮膚蒼黑如泥,隱約可見皮下有某種東西在緩慢地蠕動。
仿佛是無數細小的活物在血肉中不斷遊走。
天使的羽翼早已腐朽凋零。
羽毛枯萎脫落。
羽翼的關節處隆起不自然的腫塊,一塊接著一塊,還滿帶著一種聞起來應該很難聞,不過被囚籠隔絕著所以聞不到的綠色膿液。
不止如此。
天使的鎖骨下方也裂開一道細縫——不是傷口,更像是某種新生的器官,隨著呼吸一張一合,滲出星塵般的碎光。
好似吞吐空氣的嘴巴。
“這不隻是墮天使了,已經成瘟疫天使。”饒是以伊恩的審美也感覺頭皮發麻,甚至都不想要呆在距離黑人天使太近的區域。
他後退了幾步。
天花板垂下一盞青銅吊燈,燈光昏黃而微弱,照在囚禁天使的透明籠子四周,使整個空間籠罩在一種病態的光影之中。
最詭異的是天使的額頭。原本應該鑲嵌著神聖符文的位置,現在覆蓋著一層薄膜般的物質,薄膜下隱約可見無數細小的文字在流動。
那不是天界以諾語。
也不是任何已知文明的文字。
那些扭曲的符號會隨著觀察者的視線改變結構,當伊恩稍微移動角度時,竟看到它們組成了無數眼球的形狀在不斷扭動著。
這一刻。
伊恩感覺自己悟了。
他回想起了夢神墨菲斯被自己救出來時,在自己的筆記本上繪製的那個詭異圖畫,還有大概是一直沒有能夠找到夢神所說【筆記本】。
當然。
也有羞於見自己的死亡小姐,之前在最後一次出現於自己麵前時,所提起過的“至高力量的庇護可以讓祂們發現不了入侵”的事情。
一個個線索串聯。
也是讓伊恩感覺自己觸及到了答案。
“這個天使是遭到了外宇宙級彆的克蘇魯汙染。”伊恩不知道克勞利知不知道外宇宙的事情,他回頭看向了身後的惡魔之王。
是的。
克勞利這個名字早就已經讓伊恩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這個家夥和自己的義父一樣,都屬於是《邪惡力量》當中的角色,可能也屬於外宇宙事物,不過屬於是那種被dc宇宙友好接納的融合。
惡魔之王克勞利。
他原本是17世紀蘇格蘭坎尼斯貝的裁縫,為使小弟弟長高長大長胖,所以向惡魔出賣靈魂,母親是女巫所以教會了他不少魔法。
這也讓他有了成為惡魔之王的基礎。
在美劇《邪惡力量》中,克勞利確實當過一段地獄之王,雖然水分很大,不過在十字路口的惡魔群體當中他確實也算得上是惡魔之王級的強者。作為十字路口惡魔之王,他癡迷於“契約遊戲”,喜歡用精心設計的條款坑害人類和同類。
當然。
十字路口的惡魔和大多數惡魔不同,克勞利對於殺戮以及彆的壞事不太熱衷,他和自己的族群一樣都隻喜歡做交易。
“這就是我說的"好戲"——天堂要上演精彩劇情了。”克勞利繼續搖晃著手中的酒杯,琥珀色的液體在杯壁上留下黏稠的痕跡。
“我管這個叫"啟示錄特彆版",隻要在人間,我就有最好的前排座位可以看戲。”他說出了自己來到人間的真正目的。
語氣當中充滿了幸災樂禍的味道。
對於伊恩所說的外宇宙入侵,這位惡魔之王並未表現出任何困惑的樣子,看得出來,但凡有點能力的存在其實都已經知曉了關於入侵的事情。
“額,你可以不隻是看戲,順便也考慮考慮入侵地球,為非作歹,胡作非為,作惡多端,惹事生非以及無法無天嗎?”
伊恩金色的瞳孔盯著旁邊,瞟向了牆壁上上那幅會動的油畫——畫中的地獄風景,此時正隨著克勞利手指的敲擊節奏變換季節。
他還是惦記著這個華麗的莊園。
哪怕它現在放置著一個臟東西。
也依然沒有影響到男孩對它的喜愛。
他金色瞳孔在昏暗光線中閃閃發亮。
“嗯?我以為我們已經跳過這個環節了。”克勞利正往酒杯裡加冰的動作頓了一下,冰塊在琥珀色液體中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毀滅世界什麼的,我真的不是那種沒有追求的惡魔。”他把橄欖核吐在鍍金煙灰缸裡,橄欖核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這個家夥對美食和美酒有一定的品味。
漱了漱口。
克勞利再次看向了伊恩。
語氣認真。
“實際上,沒有路西法想要安排給我的劇本,我對於為禍人間沒有任何興趣,在我看來,人間可是什麼好地方。”
“不隻是沒有地獄裡的美景,人間還挺危險,並不是有機會就能入侵的地方,你看我像是那種不聰明又自大的惡魔嗎?”
克勞利優雅地歎氣。
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更像個人類股票經紀人而非惡魔之王。
“你可以是。”伊恩真誠地說。
“但我不想是。”
克勞利放下酒杯,玻璃杯底與茶幾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我能用康斯坦丁誘捕到這個天使,已經說明了我足夠聰明。”
他的堅定態度讓伊恩很是遺憾。隻見,伊恩失望地垮下肩膀,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像是梭哈買彩票但是一毛錢都沒有中的可憐人。
盯著男孩的表情。
克勞利微微笑了一下,手指輕輕敲擊著沙發扶手,“我調查過你,我知道你想做什麼,你想在人間當超級英雄凝聚人類的信仰。”
“這是很不錯的一種偽裝和選擇,如果我要搞什麼事情,就會讓你獲得拯救世界的美譽。”也不知道在克勞利心中伊恩到底算是什麼。
不過他對於伊恩的某些操作確實足夠了解。
然而。
其實伊恩想要他為非作歹的意圖並非如此複雜。
“不,我隻是想要這個到處都很棒的莊園。”伊恩眨了眨眼,然後誠實地搖頭,毫不遮掩的說出了自己單純到不能再單純的想法。
此話一出。
克勞利的表情明顯懵了一下。
“?????”
惡魔之王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會客廳當中出現了足足三秒的沉默。
“你希望獲得這個莊園?好,那我就把它直接送給你,就當作是我的賠禮道歉。”克勞利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非常果斷的做出了決策。
隻見他對著空氣拍了拍手。
一個穿著考究的惡魔立刻從陰影中現身。
“把這個莊園劃到這位小兄弟的名下去,順便把園丁之類的人員契約進行一下更改,讓它們的效忠對象也轉變為這位小兄弟。”
克勞利對著披著人皮的惡魔進行了吩咐,沉默寡言的惡魔管家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伊恩,轉身再次消失於陰影當中。
就在這時。
人骨鋼琴突然發出一連串刺耳的音符。
“克勞利。”
琴鍵下方傳出的沙啞無比的聲音,那是會說話的鋼琴在發表自己的看法,“你這麼慫,居然還能管理的好地獄?”
人骨鋼琴的聲音充滿了譏諷的味道。
“嗬嗬。”
克勞利瞥了一眼那架老式三角鋼琴,語氣平靜卻不容反駁:“你現在也是他的了,繼續拱火可不是什麼明智之選。”
對此。
人骨鋼琴發出了一聲冷笑。
“我有我的骨氣!我和你不一樣!”
話音落下。
它還奏響了一段尖銳的音符。
“能自己彈琴?”
伊恩看著這個鋼琴若有所思。
“嗬。”
克勞利沒搭理人骨鋼琴,而是轉頭向伊恩開口表示。
“你瞧,這就是老古董不會玩互聯網的弊端,我這樣追逐潮流的人就不一樣,我在互聯網上用十分鐘就了解了你是什麼樣的人。”
“這可比效率低下的占卜有用多了。”說著,他順帶在沙發上進行了一下摸索,炫耀般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平板電腦。
不隻是最新款。
還是韋恩集團旗下的旗艦品牌機。
“額……”
伊恩見狀。
有些糾結。
他這輩子還真沒見到過如此棘手的惡魔。麵前這家夥可比那些叫囂著要殺天殺地,殺他父母的惡魔們要恐怖太多太多了。
“再這樣送我東西,你可就要成為我的克勞利大叔了。”
伊恩也不想歎氣,可誰讓惡魔的手段著實歹毒,真不愧是惡魔之王,自己作為十四歲的小男孩難以招架這樣的存在也很正常。
“我非常希望我們能一直保持這種友好的關係。”克勞利笑得像個剛做完一筆大生意的商人,他們十字路口的惡魔就有這樣的氣質。
十字路口惡魔是一群特殊的惡魔,確實也可以看做是地獄中的商人。他們以紅眼為特征,常以美女模樣示人,能滿足人類任何願望,但會收取非常昂貴的代價。交易期限一般為十年,到期後地獄犬會將交易者的靈魂拖入地獄。
說實話。
也就克勞利沒掏出契約,不然伊恩肯定秒簽,他找地獄入口可是找了好久。不隻是魔法陣,伊恩還記得自己答應過爸爸要在地獄裡建監獄。
之前和老爹的交談記憶“已經”模糊,反正伊恩現在就記得自己肯定答應過這個,對於老爹的承諾絕對不能夠不放在心上。
“你這樣搞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伊恩歎了口氣。
也很迷惑。
他可是殺了對方的兒子啊。
總不能那個兒子也是“上頭”的入侵任務吧?
太荒誕了!
這仇肯定是深埋在對方心中,然後對方要伺機報複的吧!對於伊恩心中的期待和猜測,惡魔之王克勞利好似並沒有感知。
“其實這種事情隻有值得和不值得兩種情況,在值得的情況下,沒有人比惡魔更懂人情世故。”克勞利看起來也挺坦率。
伊恩見狀也是挑了挑眉。
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成熟了至少三秒鐘。
“我還有一本書,一個垃圾桶,可能在你那裡。”如果小太妹被對方抓了的話,伊恩覺得自己的財產肯定是在克勞利手中。
這個猜測看起來也並沒有錯。
“深淵魔桶先生,我記得這個喜歡自吹自擂的惡魔,它讓我印象深刻,不隻是它的扭曲腦子,還有它那拙劣無比的臥底技巧。”
克勞利點了點頭,語氣感慨的開口說道,“不過,那個惡魔對你倒是非常忠誠,扯著三宮魔的大旗忽悠了我不少下屬。”
他明顯對於惡魔牛頭的行為一直知曉。
之前所謂的都是誤會。
恐怕是在發生了某些伊恩不知道的事情後才成為的誤會。
“至於那本書……”克勞利猶豫了一下,還是掏出了一個遙控器,隨著第二個按鍵,一個鑲金鳥籠從天花板緩緩降下。
隻見。
籠子裡。
《伊恩的暴怒魔法書》正瘋狂撞擊欄杆。
書頁像憤怒的鳥翅般拍打。
“它看來也對你很忠誠。”
克勞利饒有興趣地觀察著伊恩徒手掰開鳥籠的動作。,他注視著伊恩將瞬間安靜下來,並且變回《伊恩心愛的魔法書》的惡魔書塞進了肚皮下方。
這本書在伊恩上手後直接就是安靜得像隻饜足的貓。
“這就是我的人格魅力。”伊恩臉不紅心不跳的開口,他又用了今天的一句實話份額,屬實是有些太過於鋪張浪費了一丟丟。
克勞利不置可否地晃著酒杯。
“我得到它很多年了,這本書非常特彆,不過所具備的力量就有那麼一些.”他沉吟了片刻,好像在斟酌著用詞。
“雞肋。”
克勞利最終用了一個單詞來進行總結。
“那是你沒用對地方。”
伊恩又是掏出了放在肚皮位置的魔法書。
“我大伊恩派係的魔法全靠它來創造。”他隨意翻開一頁,書頁上立刻浮現出複雜的符文,這本書用來創造魔法真的好使。
它甚至不需要伊恩有任何的魔法知識,隻需要伊恩表達清楚自己要的魔法是什麼效果,就能夠為伊恩創造出框架足夠完美的魔法。
這絕對是一件神器。
就像是那種不需要主人了解代碼知識,隻需要主人說出自己要什麼遊戲或者APP,就能夠自己把遊戲和APP做出來東西一樣。
誰能不愛這樣的寶貝呢。
可能克勞利這樣的惡魔就不愛。
“用它創造本不存在的東西,可不是一個劃算的交易,魔力的消耗非常巨大。”克勞利的小眼睛眯成縫開口進行了銳評。
他對於魔法還是算得上比較了解。
克勞利擁有強大的魔法能力和惡魔力量,能操控黑暗力量、進行詛咒和預言,還掌握著許多神秘的儀式和法術。
“魔力這東西就像是錢,缺了就可以找地方掙。”伊恩對此倒是無所謂,他都有神王二五仔了,整個阿斯加德那還遠嗎?
聞言。
克勞利深深的看了伊恩一眼。
他沉默了幾秒,眼神中多了一絲探究,慢慢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露出了認真的表情,“我曾經向路西法谘詢過關於這本書的事情。”
“他告訴我,這本書是‘牆上掉下來的東西’,親愛的朋友,你能告訴我,那是什麼牆嗎?”克勞利作為惡魔商人的直覺在告訴他。
麵前的男孩或許應該能夠知道這個路西法沒耐心告訴他的問題——在克勞利看來,指不定麵前的男孩也是什麼“牆”上掉下來的物種。
“嗯?”
伊恩稍微愣了一下。
他環顧著剛到手的氣派莊園,目光掃過鍍金的壁燈、雕花的樓梯扶手,最後落回克勞利那張油光發亮的圓臉上。
權衡了一下。
伊恩看在莊園的麵子上還是選擇了當樂於分享的伊恩。
“那是一堵環繞整個多元宇宙的牆,可以看做是多元宇宙的邊緣壁壘——上麵有很多很多,難以言說的稀奇古怪。”
說了。
但是沒有完全說。
這種事情對於克勞利和大多數“故事當中”的人而言並不是什麼有用的知識。
“原來是這樣的麼……”克勞利油亮的額頭上忽然滲出細密的汗珠,他機械地咀嚼著橄欖,核在牙齒間哢哢作響。
他喃喃自語。
眼睛裡的瞳孔在放大。
“你用康斯坦丁釣到的這個天使?”伊恩想要轉移一下話題,所以重新走到了透明囚籠前,凝視想了前方的變異天使。
他的指尖輕觸囚籠表麵,立刻有細小的符文在接觸點亮起。很明顯,這些符文正在隔絕內部和外部之間的任何接觸。
聞言。
克勞利如夢初醒般抖了一下,領帶上的橄欖油漬隨著動作泛出光亮。
“啊沒錯。“他掏出一塊皺巴巴的手帕擦汗,“要活捉一個天使可不容易,哪怕是個.生病的天使也是很難被我們惡魔所捕捉。”
“不過有了康斯坦丁就不一樣。實際上,一開始我並沒有意識到跟著康斯坦丁的天使出了問題,是康斯坦丁意識到了天使的不對勁想要和我做一個交易。”克勞利說出了自己發現天使變異的過程,他顯然是坑到了想要坑他的康斯坦丁。
十字路口的惡魔並不像是其他惡魔那般好忽悠。
“那這個天使,應該就是黑天使曼尼。”伊恩通過克勞利的信息確定了天使的身份,關於康斯坦丁的故事裡這個天使的戲份可不少。
天使曼尼一開始是以一個支持者的形象出現的天使。
他的任務似乎是保護和指導康斯坦丁。
然而。
實際上。
天使曼尼早已犯下了七宗罪中的兩項,這意味著他不再是一個純潔無瑕的天使,這樣的行為對於一個天界的存在來說當然問題很大。
事實後來也證明了這個天使是邪惡組織邪巫團的頭頭,所以,就像是他的膚色,天使曼尼或許早已經在某個時刻成為了一個隱蔽的墮落天使。
隻是因為自我認知上,他可能仍舊覺得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因此才仍舊具備神聖力量,沒有出現墮落天使的那些典型特征。
天使就是這樣的“唯心主義”物種。
當然。
哪怕成為墮落天使,肯定也比成為現在這個瘟疫天使要好太多了——伊恩覺得自己已經找到了屬於DC宇宙自己的瘟疫之源圖奇。
“這種汙染如果能讓天堂墜落,那麼你們這些惡魔就不擔心?”伊恩湊近觀察天使皮膚下遊走的黑色絲線。
“你們就不怕曼尼身上的汙染,在天堂進行擴散,然後又經由天使們傳播到人間之後,最終還是會滲透到地獄當中嗎?”
或許是因為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囚籠中的天使突然輕微抽搐,眼皮不斷抖動,不過在某種封禁力量的影響之下也是未能完成蘇醒。
“怕?當然怕,不過怕有什麼用?恐懼隻會讓我失去判斷力。與其害怕,不如思考它能給這個世界的格局帶來什麼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