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們必然遭殃。”
“這將成為天使們的黑曆史。不過，我們地獄不會插手進來，因為我很清楚一件事——總會有人會去處理天使們的問題。”
“路西法對此隻是哈哈大笑，所以我們不需要慌。”克勞利終於找回了了自己的狀態，他咧開嘴露出被尼古丁染黃的牙齒。
雪茄的煙霧在他頭頂形成一個小型漩渦。
“那既然路西法不慌，我也不慌了。”
伊恩聞言後有些驚愕，也是再次確定了死亡小姐可能真沒找到那個筆記本，因為筆記本被藏進了天堂的核心區域裡麵。
“這些汙染屬於跗骨之蛆，沾上了甩不掉，不過讓自己不沾上它的辦法卻有很多，至少惡魔有很多——我糾正一下我之前的說法，其實天堂本身不會有事，但生活在裡麵的天使就不一定了，這就是喜歡用共享器官的壞處。”克勞利再次幸災樂禍的引用了曾經路西法引用過的形容詞。
他將手中的雪茄輕輕敲了敲，火星四濺。接著，這位惡魔之王向伊恩進行了科普，關於天使們共用的“大圖書館”的事情。
“你知道天使的權能從哪來嗎？”克勞利也沒有想要等伊恩回答的意思，直接就是自問自答，“天使們的力量來自於天堂。”
“這就是為什麼天使們從天堂墜落，失去了和天堂的聯係後會變弱很多的原因，天使們的力量其實屬於是天堂的公共力量。”
“每一個天使都可以用，就像是他們的“大圖書館”，每一個天使都能鏈接上去，借此獲得全知與全能的位格狀態。”
“是的，沒錯，天使們真正的力量來源，是天堂，他們具備的權利，是共享，這也就使得若是一個天使將不屬於天堂的東西帶到天堂。”
“這個東西隻需要汙染天堂的數據庫，便能夠借此擴散到每一個天使的身上——由於是來源自天堂的影響天使們根本沒有拒絕的權利。”
克勞利的喜悅發自內心，幸災樂禍也是溢於言表，這件事伊恩在路西法那裡聽過，不過，現在克勞利的形容更細致了那麼一些。
“曼尼將那個汙染源，放進了天堂的“大圖書館”裡麵？！”伊恩聞言也是理清楚了頭緒，有些瞠目結舌的看向了囚籠裡的黑天使。
他真的很難想象怎麼會有天使能夠闖出這樣的大禍，就像是他無法想象一個為什麼白宮裡麵的絕密群聊信息能出現在社交媒體上一樣。
“上帝就不該創造黑天使，瞧瞧，有黑天使的地方就會出亂子，這才是真正的黑色幽默。”克勞利用了一句總結進行了銳評。
他生活的年代人均看不起黑色皮膚的人。
“這就是閱覽彆人的共享知識，不給自己腦子戴上套套的後果嗎？”伊恩沒有種族歧視，他隻是感慨於自己不喜歡讓彆人用自己的東西真是好習慣。或許，那個被放入天堂的入侵物種，估計是真的能意識到自己找到了天堂吧。
隨隨便便就汙染到了這個宇宙的高等物種。
“對對對！不帶套就是容易染病，天使可以作證。”克勞利好像很喜歡伊恩的形容詞，他直接就是拍手叫好哈哈大笑了起來。
“等著看吧，接下來天堂會像那些得了淋病的修女一樣——從天上嘩啦啦的墜落。”克勞利的語氣充滿了期待的味道。
雪茄灰簌簌落在他的條紋西裝上。
對此。
伊恩並不介意。
隻要不掉到屬於自己的地板上就好。
“天使們體內，會不會孕育出真正的怪物？”伊恩盯著曼尼右翼上新出現的肉瘤——那些半透明的腫塊裡隱約可見微型的人臉在遊動。
一邊觀察。
伊恩的手一邊在半截手機上盲打字。這種事情他也知道該通知正義聯盟，具體來說也就是通知蝙蝠俠和老爹克拉克。
“誰知道呢。”
克勞利漠不關心的回答。
他再次顯露了自己作為惡魔的一麵，對於人間會不會因為墜落天使的事情遭到二次汙染，作為地獄生物的他並不是很在意。
當然。
他不在意，有人在意。
“劈裡啪啦~劈裡啪啦~”
男孩手在屏幕上敲敲打打。
【收件人：老爹】
【抄送：蝙蝠俠】
【這裡是新·正義聯盟負責人伊恩大爵士，緊急通知你們，需要注意近期可能發生的天堂公共衛生危機事件。
據可靠情報（來源：一名正在掉羽毛的墮落天使+一位土大款地獄高管），天堂內部疑似因為群交事件爆發了天使瘟疫。
初步判斷是因為天使們不像我一樣，愛戴腦套，這將使得天使們付出慘重的代價，他們大概率會像得了禽流感的鴿子一樣嘩啦啦往下掉！
希望蝙蝠俠能做好防備措施。
也希望老爹能夠監督好蝙蝠俠，不要讓蝙蝠俠想著先把天堂炸掉這種事，也不要覺得可以往天堂狂撒消毒水就能解決問題。
PS：我今天又要到飯了，最新要到的莊園很不錯，沒彆的意思，就是想炫耀炫耀。】
……
關於如何有效防止地球被墜落天使汙染這件事，伊恩自己肯定是想不到什麼好使的辦法，不過他還是一如既往的相信蝙蝠俠。
蝙蝠俠總能想到應對之策。
“劈裡啪啦~劈裡啪啦~”
半截手機的打字還在繼續。
見此情景。
克勞利沒有阻止。
他隻是有些局促不安的往前傾了傾自己的身子，“你發短信的時候應該沒有提到我是誰，或者我在什麼地方吧？”
對於伊恩的短信。
克勞利很難窺屏。
他隻看到了零星的一點東西。
伊恩頭也不抬地繼續擺弄手機：“沒啊。”
“呼——”
克勞利整個人放鬆的後仰回了沙發。
真皮發出放屁般的聲響，
“那就好。我可不想被蝙蝠俠盯上，那家夥在地獄的名氣比超人大多了。”他掏出皺巴巴的手帕又是稍微擦了一下汗。
也不知道這是他用的皮囊的原因。
還是本身就喜歡擦汗。
“你這話什麼意思？超人不如蝙蝠俠？”
伊恩不滿的抬頭。
金色的眸子很是幽怨。
“我是說超人肯定上天堂嘛，以後跟地獄能有什麼交集？但蝙蝠俠可就不一樣了。”克勞利用浮誇的動作做了個下墜的手勢。
“現在大家都在打賭，蝙蝠俠下地獄後，幾年能夠成為地獄領主。”他的話信息量十足，還展現了一下惡魔們匱乏的娛樂活動。
“原來是這樣，也對，根據相對論，老爹上天堂，蝙蝠俠肯定就要去地獄。”伊恩也是瞬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他覺得克勞利說的或許還真沒錯。
倒不是他覺得自己的布魯斯叔叔是惡人。
主要還是因為相比較克勞利，伊恩還知道一些高緯度的信息——在這個世界，其實上天堂和下地獄不隻是看功德。
天堂與地獄的歸屬。
最終還看自己內心對自己的判斷。
就像是上帝賦予天使的自我認可，上帝同樣賦予了人類自我選擇的權利。因此可知，一直知道自己是黑暗騎士的蝙蝠俠真的很難上天堂。
他知道自己是以惡製惡。
當然，也沒準天堂會為蝙蝠俠開一個後門，不讓蝙蝠俠去霍霍地獄什麼的，不過那都是天堂還能夠保持純潔的情況下。
“天使們被汙染，天堂肯定也會受到影響吧？”伊恩看向了克勞利，企圖再從這個惡魔之王身上獲取一些信息。
對此。
克勞利也是樂於回應。
“除了上帝本人，沒有任何人能影響天堂。”他甚至沒有提起路西法，那堅定的姿態，讓伊恩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
這個回應伊恩當然不太認可。
不過他並未反駁。
其實也正常，畢竟克勞利隻是一個後天惡魔，和先天惡魔還是有那麼一丟丟區彆，認知在某些層麵上或許還不如伊恩。
“不管怎麼說，這肯定都是一件大事。”伊恩想要向死亡小姐進行祈禱，而就在這個時候，一陣刺耳的鈴聲打破了會客廳的氣氛。
是克勞利的手機。
鈴聲居然是韋恩企業的經典電話鈴聲。
有版權的那種。
這必然又是一個韋恩集團的科技產品。他看著克勞利手忙腳亂地從皺巴巴的西裝內袋，掏出那部鑲著很多鑽石和金邊的定製款手機。
屏幕上赫然顯示著【老板】二字。伊恩有些詫異，不是詫異於這個來電人，而是有些不太能夠理解克勞利是個什麼情況。
一邊忌憚蝙蝠俠。
一邊用韋恩科技的東西。
還全都是韋恩科技。
這惡魔是真嫌自己身上監控不夠多嗎？
“我老板打電話來了，我去彙報一下工作。”克勞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然後對伊恩露出了一個歉意的表情。
“路西法嗎？”
伊恩好奇的開口詢問。
克勞利一邊微笑點頭，親和力十足，一邊走向了會客廳的外麵。伊恩看著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屋子裡的其他科技產品。
韋恩科技的智能溫控係統、韋恩安保的監控探頭。
嗯。
音響也是韋恩集團旗下的音響。
“果然，韋恩粉，死忠。”
伊恩由衷的發出了感慨，他也不知道這是克勞利提前對地獄領主布魯斯進行的拉關係行為，還是在故意讓自己暴露在蝙蝠俠的監視當中。
“不是挑釁，而是省去麻煩？”伊恩覺得能送自己莊園的惡魔一定有這樣的智慧，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再次靠近了水晶囚籠。
人骨鋼琴沒有發出聲音嘲諷獨自留在這裡的伊恩。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異的靜謐。
男孩的指尖輕輕敲擊著那層半液態的屏障，發出細微的“咚、咚”聲，像是某種騷擾，不斷的在昏暗的房間裡回蕩。
囚籠中的天使曼尼在微弱地顫抖。
皮膚下的蠕動愈發劇烈。
仿佛有無數細小的蟲蟻在他的血管中遊走。他依舊昏迷，但身體顫抖的非常劇烈，伊恩也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麼原因。
哪怕他停下敲擊。
對方的顫抖也沒有停止。
“這是做什麼夢了？”
伊恩盯著天使曼尼不斷上下活動的手。
不敢多想。
就在他觀測瘟疫天使的情況時，另一邊，莊園十五個廁所裡最小的那個廁所內，足足一百平的屋子當中克勞利正對著手機點頭哈腰。
““是，是地獄運轉良好，暴動減少37%，非常非常穩定。”他的眼睛突然亮起來，“果真嗎？老大！太感謝您了!”
克勞利激動無比的開口。
電話那頭傳來了正在蹦迪的動靜。
“你值得更強。”
克勞利渾身肥肉突然一顫。
無形的力量從手機聽筒湧出，順著他的耳道灌入體內，隨著路西法言出既法，克勞利身上的氣息和所擁有的力量在瘋狂提升。
這位惡魔代理人的西裝無風自動，領帶像活物般扭動起來。他閉上眼睛，感受著體內翻湧的新力量——那是路西法親自賜予的力量。
“太棒了。”
當克勞利再次睜開眼睛。
路西法早已經掛斷了電話。
他從鏡子裡看到了一個站在自己身後的短發女人。
“梅格·莫斯利。”
克勞利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盯著鏡子裡那個聲音，聲音很是輕快的開口，“我記得你已經完成了委托。”
這個女惡魔就是帶伊恩來到這裡的惡魔。
“那個男孩是誰。”
女惡魔的紅唇抿成一條直線。
她還是忘不掉伊恩帶給她的可怕壓迫感。
“我不知道。”克勞利打開鍍金水龍頭，水流衝刷著他剛剛獲得力量身體，他的手掌因為激動還有些微微發抖的感覺。
提升的是他的本質。
不是這具軀殼。
梅格猛地拍在鏡子上，裂紋從她掌心輻射開來：“你撒謊！你把莊園送給了他！”
水聲戛然而止。
克勞利慢條斯理地抽出繡著地獄紋章的毛巾。
“看來我手下有奸細.”
他擦手的動作優雅得像在擦拭古董。
“果然我的決策很正確，全都得殺掉。”克勞利沒有生氣，因為這個莊園已經不是他的了，他很清楚女惡魔這一拍需要賠償的人是誰。
牛皮癬級的超級英雄。
這就是不上互聯網搜索的壞處。
“我有權知道答案！”
梅格的尖叫聲讓洗手池的陶瓷出現裂痕。
“我真不知道。”
克勞利歎了口氣。
“我隻是占卜過那個男孩.”
他給出了回答。
女惡魔的眼睛變成了漆黑一片。
“你看到了什麼？”
這個女惡魔死死的盯著克勞利。
“占卜結果嗎？”
克勞利將用過的的毛巾扔進垃圾桶。
桶內立刻傳出咀嚼聲。
“我什麼都沒看到。”他走向門口，回過頭看了一眼女惡魔，“我的塔羅牌在我進行占卜的時候全變成了惡魔牌。”
他語氣帶著忌憚。
梅格困惑地皺眉。
“有力量在乾擾你的占卜？！”
她不太相信這個說法。
主要是她知道麵前的惡魔有代理位格。
“不不不，如果隻是那樣就好了。”
克勞利的手搭在門把上。
“實際上，這是一種警告。”
說著。
這個胖墩墩的惡魔就準備離開。
“等一下！”
女惡魔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下一秒，她像破布娃娃般被甩到牆上，無形的力量將她死死壓在印滿痛苦麵孔的惡靈牆紙上。
“你忘了？”
克勞利的聲音突然變得異常冰冷。
“代理國王也是王。”
他的眼眸猩紅一片，語氣充滿了壓迫感。梅格的喉嚨裡發出咯咯聲，她的皮膚開始冒出青煙：“你明知道.這個莊園下麵藏著”
就在這個女惡魔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
轟隆！
整座莊園突然劇烈震動。
天使的尖嘯聲刺破空氣，像玻璃碎片刮擦著耳膜。女惡魔梅格掙紮著從牆上滑落，皮膚上還冒著被強大的力量灼傷的青煙。
“怎麼回事？！”
她嘶聲問道。
血紅的指甲摳進大理石地麵。
克勞利沒有回答。
“好戲來了。”
他肥胖的身軀貼在彩繪玻璃窗前，眼睛瞪得滾圓，充滿了興奮的感覺。窗外，天空正在發生可怕的畸變——原本湛藍的天幕被撕開一道參差不齊的裂口，金色雲霞與猩紅暗影在其中糾纏翻滾，如同天神被剖開的血管。
也仿佛意味著。
真正存在於“天上”的事物。
要跌入凡塵。
“你彆叫了！停下來！”
與此同時。
會客廳內。
看到不斷發出嘶吼尖叫的天使曼尼，伊恩也是使勁拍了拍透明的囚籠，隻是他的阻止並沒有得到天使曼尼的回應。
“啊啊啊啊~”
他還在尖叫。
嘴巴越張越大。
那音調此起彼伏，聲音像是千百個唱詩班童聲被拉長、撕裂又重組——聖潔的旋律裡摻雜著血肉蠕動的黏膩聲響。
窗戶外。
一道模糊的門扉若隱若現，邊緣泛著不祥的金光，如同燃燒的傷口，緩緩張開，黑天使曼尼口中發出的音調更加尖銳了起來。
他仿佛……是在吟唱某種已經畸形了的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