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打起來了！”
真理子小聲驚歎，話音未落，就見那黃衣女子手起刀落，乾脆利落地把蘇菲一條胳膊齊肘砍斷。然後開始不停地砍砍砍砍砍……
轉眼之間，大堂地麵上就掉落了滿地的胳膊腿甚至人頭，狂飆的血漿多地可以直接洗地，牆上也被塗抹上大片血色油彩。
“誒？”
真理子一呆：
“這……這麼殘暴的麼？”
雖然有點小震驚，但她並未被這血腥場麵嚇到。
一來她昨晚就已經見識過了類似的場麵，死亡女殺敵的手段更加血腥，斷手斷腳摘腦袋那是基本操作，抽出整條脊柱，掏腰子挖心，乃至直接把人活活撕成兩半的操作都有。
經曆了昨天的血戰，下方大堂裡的真刀屠殺，在真理子看來已經隻能算是小場麵。
再說又有李行舟在身邊，真理子雖然驚訝，卻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害怕。
死亡女則對那瘋狂八十八人團的悍勇表示震驚：
“本地的幫派還真是悍勇！傷亡已經超過兩成了，居然還不潰散！”
昨晚矢誌田家的私兵戰至全員覆滅也沒有潰散，但私兵和幫派分子不同。那些私兵都是矢誌田家族多年培養的嫡係精銳，用上了各種洗腦手段，比古代武士還要忠誠，所以才能死戰不退。
可區區幫派份子，麵對黃衣女子的血腥屠殺，居然不但不潰，反而還一個個嗷嗷叫著前仆後繼衝上去送……
他們憑什麼能如此悍不畏死？
都被石井禦蓮上了腦控嗎？
“彆忘了，這支團隊叫做瘋狂八十八人團。”李行舟一邊就著血漿大片下酒，一邊悠然說道：“團隊成員都是些瘋子，就算被殺個精光，恐怕也不會潰散。”
東瀛人的民族性格裡，本來就有著漠視生命的變態屬性。瘋狂八十八人的成員，更是變態中的佼佼者，不僅漠視彆人的性命，連自己的性命也毫不在意。
也不知道石井禦蓮是從哪兒找來這麼多瘋子的。
大堂的血戰還在繼續，瘋狂八十八人團的成員還在悍不畏死前仆後繼，黃衣女子也毫不手軟，來一個砍一個，來兩個剁一雙，殺得那叫一個乾脆利落。
“這個女人不是普通人。”
看了一陣，死亡女說道：
“普通人砍這麼多人，早就累得手都抬不起來了，她居然還這麼生龍活虎，矯健靈活，體力沒有絲毫衰竭的樣子，我懷疑她是個變種人，在體能、敏捷、反應方麵有著特殊能力。”
李行舟微微頷首，“這確實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
白刃步戰以一敵百說起來容易，可沒有超凡力量的普通人，古往今來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中華上下五千年，也就一個西楚霸王，能夠孤身一人，在徒步在白刃近戰之中，在被敵軍團團包圍之時開無雙。
電影當中，當然可以誇張表現。但這裡是一個真實世界，李行舟無比確定，在這個縱然群魔亂舞，但也真實存在的世界當中，除非霸王複生，否則沒有任何不具備超能力的普通人，能夠在白刃近戰之中以一敵百、砍瓜切菜。
超殺女和大老爹算是普通人當中的極限天才了，可他們在向李行舟學藝之前，在以寡敵眾之時，也是要用到槍械的。懲罰者的單兵殺戮技藝更是人類巔峰，可殺人如麻的罰叔，那也得用各種輕重火力才能大殺特殺。
所以，那代號“新娘”的黃衣女子，要麼就是個變種人，要麼就掌握了類似“氣”的力量。
李行舟三人一邊觀戰佐酒，一邊說說笑笑，這種看戲一般的態度惹惱了某個人。
那人來到李行舟三人的包廂門前，彬彬有禮對著他們微一躬身，說道：
“空搬瓦。三位，觀戰可以，但請對那些拋灑熱血的英勇武士，保持基本尊重。”
李行舟輕笑一聲，看著這個齊劉海、長直發，穿著水手服、及膝白襪、平底小白鞋的少女，說道：
“你叫果果，是麼？”
少女雙手交疊在小腹上，微笑著一躬身：
“是。請問閣下有何指教？”
李行舟拿筷子點點下方的戰場：
“你們的人就快死光了，接下來，你要上場嗎？”
“當然。”
“伱並不是那個女人的對手。”
果果微笑：“是不是對手，打過才知道。”
李行舟笑道：“但打過之後，你大概率會死。”
果果臉頰浮出一抹亢奮的潮紅，眼中也泛起狂熱：
“武士的生命，本就該如櫻花一般絢爛。在最年輕美麗的時候，死在最強的對手刀下，正是我輩武士最好的歸宿。”
真理子與百合子對視一眼，都在心裡嘀咕：果然是個瘋子。明明隻是個十七歲的少女，腦子卻已經徹底壞掉了。
李行舟搖頭失笑，舉杯對她祝敬：
“那麼，就祝你武運昌隆。放心，我會帶著敬意，認真觀看你決鬥的。”
“阿裡嘎多。”果果躬身致謝，對李行舟此時的態度相當滿意。
之後，她便轉身離去，提著一條流星錘，從樓梯那邊前往戰場。
李行舟饒有興趣地瞧著她的背影，舉杯飲儘。
“李昂，你對她感興趣？”
以真理子對李行舟的了解，一眼就看出他對這個瘋狂的少女頗感興趣。
“嗯，我喜歡這種瘋子。”李行舟悠然說道：“他們簡單而純粹，稍加打磨，就是上好的兵器。”
真理子問道：“你想收服她？”
“為什麼不呢？我最喜歡收集這種瘋狂殺手了。”李行舟轉動著酒杯，微微一笑：“活著可以為我效力，就算死了，靈魂也會是美麗的瑰寶……”
越是極端而純粹的人，死後的靈魂，越容易煉出強大而危險的魔頭。
石井禦蓮夠瘋夠強，但她相貌平平，不夠美麗，因此李行舟對石井禦蓮興趣不大。倒是她死後的靈魂，可以收容進秘魔幡中，煉成魔頭。
而果果則是個好苗子，顏值身材都尚可，活著可以培養一番作為殺手、玩具，死了也可以煉製成魔頭……
李行舟用人就是這樣，活著要用，死後還要繼續用。當然他其實是魔道中的一股清流，至少他不曾像其他老魔一樣，故意把手下弄死。
他總是等到門人手下自然死亡或者意外身亡，才會招回他們的魂魄元神，並且在生前，會給予他們不錯的待遇。
所以李行舟的門人弟子，不僅生前對他忠心耿耿，死後也甘願被他煉成魔頭、陰神，繼續為他所用，至今未有一例反噬。
下邊，瘋狂八十八人團的成員已經傷亡殆儘，寥寥無幾還活著的人，也都缺手斷腳，隻因黃衣女子懶得補刀，他們才僥幸活著。
黃衣女子想要上樓，卻遇到了果果攔路，幾句簡短的對話過後，二人開始交手。
果果的流星錘用得不錯，黃衣女子之前沒有應對過這種兵器，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很是中了幾招，身上連連掛彩，連刀都被打掉了。
不過她的體質非常強大，即使被流星錘重重擊中胸口，也隻是吐了幾口血而已，之後又能起身再戰——普通人早該胸骨斷折倒地不起了。
但在熟悉流星錘的套路之後，黃衣女子趁著被果果用流星錘鏈鎖住脖子的機會，接近到果果身邊，抄起一根帶釘子的凳子腿，先給果果腳上來了一下，趁果果吃痛時，又掄起凳腿，將釘子狠狠紮向果果腦袋。
這一下要是擊中，果果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一道無形氣勁從二樓打來，叮地一聲齊根削斷了凳腿上的釘子。黃衣女子這一擊還是掄中了果果腦袋，將果果轟得側飛出去倒地不起，但至少沒有當場暴斃。
一擊打翻果果後，黃衣女子看看被削平的釘子，驚疑不定地看向李行舟所在的包廂。
李行舟微笑著舉杯遙敬了她一杯酒，見他沒有繼續出手的意思，黃衣女子鬆了口氣，拾回自己的戰刀，向著石井禦蓮所在的包廂衝去。
包廂門轟然開啟，光頭護法帶著最後的暴力團成員衝了出來，石井禦蓮提刀站在人群之後，淡淡說道：
“我在後院等你。”
說完，離開包廂，去了料理店後院。
這邊的戰鬥很快結束，黃衣女子身上又添幾道新傷，但光頭護法等人也被她悉數斬殺。
她看了看這邊仍在喝酒吃菜的李行舟三人，拔腿追向後院，看她依舊矯捷的動作，似乎並未受到傷勢影響。
“要看看後院的決鬥嗎？”死亡女問道。
看後院決鬥，要稍微把酒桌往包間裡麵轉移一下，推開麵向後院的推拉門，就可以居高臨下看到後院。
“不必了。”李行舟搖搖頭：“還是之前以一敵百的血戰更有趣，單對單的決鬥沒意思。”
死亡女點點頭，又問：
“我去把果果帶上來？”
李行舟頷首許可。
很快，死亡女就抱著昏迷的果果回到了包廂，還將她的流星錘也帶了回來。
她將果果放到榻榻米上，脫下她的鞋襪，給她檢查了一下傷勢，向李行舟彙報：
“主人，她腳上的傷有點重，被釘子紮穿了骨頭。顱骨也有損傷，可能會有嚴重腦震蕩。”
李行舟隨意嗯了一聲，倒了一杯青梅酒，指尖往酒中一點，注入一縷靈力，隨後掐了個印訣。靈力頓在酒杯中化為一道血色符文，活物般遊動幾下，又消散開來，融入酒中。
酒水立刻散發出一種奇異清香，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感覺。
“喂給她喝。”
李行舟把酒杯遞給死亡女。
死亡女接過酒杯，用大腿墊起果果後腦，捏著她臉頰令她張開嘴，把酒一點點灌入她口中。
酒水剛一入口，受那清香與生機刺激，果果本能地吞咽起來。
一杯酒下肚，果果腳上的傷勢，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很快那幾個血肉模糊、直透腳骨的血洞就已收口愈合，隻留下淺淺疤痕。
她腦袋上的大包也消退下去，傷口亦隨之愈合。
之後果果輕輕嗯了一聲，張開眼睛，揉著腦門坐起。
她一臉茫然地左顧右盼，看見李行舟三人，頓時微微一怔：
“我還沒死？”
死亡女淡淡道：
“你本來應該死掉的，是我的主人救了你。”
果果奇怪地看著李行舟：
“你為什麼要救我？”
“我欣賞你的身手和狠辣。”李行舟拈轉酒杯，微笑道：“想要你為我效力。”
果果看看自己的腳背，就見腳背上的傷勢竟已痊愈，隻剩幾道淡淡的疤痕，眼中閃過一抹驚訝，好奇問道：
“你是超人類？”
“你知道超人類？”
“當然。東瀛也有超人類，新聞裡常播報他們的消息。”
說到這裡，果果突然看到黃衣女子提著染血的戰刀，一瘸一拐地從一條門廊中走出。
“那個女人還活著？禦蓮大姐呢？”
“應該是死了吧。”
李行舟悠然說著，示意死亡女打開後院那邊的推拉門。
死亡女過去把門拉開，果果過去一看，果然看到石井禦蓮趴在後院地上，額頭以上的腦殼被整整齊齊削了下來，腦髓散落了一地。
“大姐也死了啊……”
果果一陣失神。
李行舟來到她身邊，將酒杯遞給她：
“喝一杯？”
果果接過酒杯，一飲而儘。
李行舟則勾勾手指，攝來一縷魂魄，放進隨身攜帶的秘魔幡中。
石井禦蓮魂魄到手，秘魔幡又添一員大將。
這時喝完酒的果果抹了抹嘴角，又回頭看向大堂，兩眼緊盯那正向著斷臂的蘇菲走去的黃衣女子。
“嚴格來說，你已經為了你的大姐，在她手下死過一次了。”
李行舟淡淡說道：
“現在你的命屬於我。”
果果露出一個奇異的笑意：
“我很危險，並不是那麼容易駕馭的。”
李行舟淡淡道：
“相信我，就算是惡魔、鬼神，我也能駕馭地得心應手。而你，果果，我會將你馴化成我忠誠的雌犬，為我狩獵、解悶。”
果果撇撇嘴角：
“把我馴化成雌犬？你這位大帥哥還真是殘酷呢，居然能若無其事地說出這麼可怕的話。”
李行舟瞳中幽光閃爍：
“你天性就向往臣服在真正的強者腳下，為強者撕咬一切，不是嗎？”
果果輕哼一聲，仰頭看著他，眼神有點挑釁：
“我倒是不介意被馴化。但前提是你得是真正的強者。就算是變種人或者超能力者，也不代表就一定是強者。心靈軟弱不堪的變種人、超能力者可是比比皆是。”
李行舟一笑，在她肩頭輕輕一拍，沒說什麼，轉身走向大堂那邊。
死亡女則對著果果冷冷一笑：
“恭喜你，找到了真正值得追隨的強者。”
儘管死亡女並未展示出任何酷烈手段，可在她冷冷一笑間，果果還是本能感受到了某種同類的氣息。
並且，那是比她更加強大、殘暴的同類，她那冰冷刺骨的殺氣，甚至讓果果渾身戰栗，肌膚浮起密密麻麻的小疙瘩。
如此危險強大的女人，都稱呼他為主人……
果果伸出舌尖，舔了舔嘴唇，看著李行舟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期待。
李行舟來到麵向大堂的走廊欄杆前，順手把大堂裡的瘋狂八十八團死者魂魄收進秘魔幡，當作食材喂養石井禦蓮和其它秘魔，之後又看向押著蘇菲準備離開的黃衣女子，笑問：
“你身手不錯，有沒有興趣為我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