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上頭的事情,咱不懂,也管不著。
算了,反正咱已經搬出來了,往後也不可能再回去,彆惦記了。”
許成厚這輩子,從寬甸搬到大營,又從大營搬到大房子,最後從大房子搬到東崗。
他除了對老家寬甸有點兒念想兒之外,其餘地方也就那樣兒,所以並沒有趙大海那麼多感慨。
許世彥兄弟幾個收拾完外麵的豬肉,把地上的血也清理了,正好進屋聽見大壩的事。
“梯級電站是水電建設重點項目,上麵很重視。
目前還在規劃階段,大概就是在西南岔西南四公裡,建一座鬆山水壩。
把漫江乾流的水引到鬆江河,使水資源在鬆江河集中開發。
並依次在小山、雙溝、石籠修三座水電站。
據說建成後,每年可以向東北電力係統提供八點七億千瓦時的電量和五百一十兆瓦的電力。”
許世祥如今是財政局的副局長了,這些建設項目肯定要走財政,所以他知道的比彆人更多些。
“我聽規劃設計的專家說過,這個要是建成的話,好處非常多。
可以節省火力發電耗煤量、還有係統費用,還可以增加縣裡北江水電站的發電量。
還可以防洪、發展水庫養魚、改善庫周小氣候啥的。”
許世祥對這個也不懂,他就看文件上是這麼寫的。
“說的挺漂亮,到時候建起來,能達到說的一半兒,就算挺好了。”許世彥在那邊都囔了一句。
他對專家說的那些不太懂,但他隱約記得,這水電站好像最後沒完成。
上遊大壩建完了,小山電站建成了,後頭那倆好像哪個沒完事兒,然後就那麼撂在那兒沒人管了。
但是西江的生態環境,卻因為那個大壩,徹底被破壞了。
原本西江的水很大很深,等到大壩建成,那江水直接就斷了流兒,一些地方還有點兒水,有些地方乾脆就沒水了。
上輩子許世彥那姑爺在大房子上頭的羊洞子栽棒槌,許世彥幫著姑爺乾活的時候回去看過。
那車走的路,直接就是大江的江底。
當時他還跟閨女講來著,說兩邊那山、那石砬子,以前都是江岸。
“三哥,你說啥呢?這玩意兒專家說的還能錯?”
許世祥耳朵尖啊,就聽見許世彥都囔啥了,於是就問。
“沒啥,我就是覺得,有時候眼前看著是好事兒,將來未必如此。”許世彥擺擺手,含混著過去。
這事兒,根本不是他的專業範圍內,他啥都不懂,可不敢胡亂說,更沒權利指手畫腳。
許世彥隻知道一點,他得打聽著施工的時間,趕在大壩建成之前,去一趟那個懸崖下麵。
那地方還有不少山參呢,要是大壩一旦建成,會對那邊的環境有影響,那些山參可能就活不成了。
那些山參生長的地方太特殊了,石砬子的一個平台上。
雖然平台上麵土壤層不薄,也有小樹、灌木之類的植被,但環境還是太單一了,尤其是水源無法供給。
現在大江水流充足,空氣濕潤,江風帶著濕潤的水汽上升,可以供給平台上的植物所需水分。
可要是大壩建成,大壩下遊就沒水了,那平台上的植物怕是很難再成活。
彆的還好說,山參那麼嬌貴的東西,估計就夠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