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說這是所謂的高分低能麼?
就像大學生放假回家生活不能自理,衣服褲子帶回家讓爸媽洗。
這個未免太傻了點。
估計是都學傻了。”
“不刷朋友圈、不善交際、一心撲在工作上……書呆子?”
而這種觀點遭到了很多網友的反駁。
有網友反駁說:“說博士博士後死讀書、書呆子的你不想想,如果社會沒有這種術業專攻的人科技進步會快嗎?人家付出了時間,科研成果是要回饋社會的,你們在這裡放嘴炮對社會有任何幫助嗎???”
“就是,因為某些隻會刷微博的人在現實啥都不會隻會打嘴炮,還嫉妒彆人能力強,所有人都像他們一樣這社會還會進步?這些科研人員對社會國家的付出非常大,國家就因為有了他們才能像今天一樣繁榮富強,一些人隻會嫉妒!”
“他們再怎麼笨再怎麼被騙也處在你永遠進不去的高端領域!”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環境,為什麼非得要求跟你們一樣?”
何夕一邊翻看一邊也有些驚愕。
還有網友表示感動:“我反而是覺得有點感動,為了科研把整個人搭進去了,另一個角度還不是為了國家在忘我工作犧牲自己嗎?”
“我想說,我們應該向這樣的科研人員脫帽致敬。正是因為他們的付出甚至犧牲,國家和社會才得以踏實的進步。”
不過也有網友表示,並非高學曆都是書呆子,敬佩的同時,希望能多關注身邊的事。
“人家隻是說書呆子.大把高學曆但不是書呆子的呢!”
“敬佩這種十年如一日的科研精神,但是希望能多關注身邊的事!”
“現在社會到底怎麼了?大家不罵騙子,反而罵受害者了?”
何夕麵露苦笑道:“所以,你因為這個想到了《傷心者》?想到了何夕?”
陳默點了點頭道:“現代網絡媒體上的爭吵,往往都能變成一場戰役,膠著鏖戰,隊伍鮮明。什麼?你居然沒有態度,沒有態度也是態度!冷漠便是助紂為虐!戰鬥繼續……”
“這個博士當然不是何夕,但是某種程度上,她和何夕是很像的!”
何夕點了點頭道:“是啊!不過,如果何夕生在現代,是不是結果就不一樣了?”
陳默搖了搖頭道:“不會有什麼不一樣!超前一步是天才,超前兩步是瘋子,哪怕他生在現代,也是一樣很難被理解!”
陳默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透過落地窗望向遠處航天城的發射塔架:“何老師,您覺得現在的社會真的比二十年前更能包容"超前"嗎?”
何夕停頓了一下,悵然道:“表麵上看起來是的——至少現在不會有人把研究弦理論的物理學家送進精神病院。”
他突然頓住,在公式旁寫下“流量”二字!
“但真正的困境變成了”
“變成了在熱搜和算法裡窒息。”
“《生活大爆炸》那段短短的開場曲,總能讓我心潮澎湃——它濃縮了人類科技文明的壯闊史詩,從仰望星空的哥白尼,到打破桎梏的伽利略;從被蘋果眷顧的牛頓,到顛覆時空的愛因斯坦這些閃光的名字像星辰般綴滿曆史的夜幕。
可我們是否想過?此刻照亮房間的LED燈,手中流暢滑動的手機屏幕,承載通勤的汽車引擎,甚至頭頂勻速運轉的電梯鋼索——這些習以為常的便利,都是無數“無用”研究的結晶。
科學本就是一場永不停歇的接力賽,前人的“錯誤”可能成為後人的基石,昨日的“徒勞”或許正是明天的突破口。
當祖衝之在燭光下計算圓周率時,可曾想到這串數字會成為建造空間站的密碼?
當我們享受著現代科技的紅利時,是否記得那些被時代辜負的“傷心者”?
曆史總是如此殘酷——它隻記得最後摘取果實的人,卻忘了那些在漫長黑暗中舉著火把的探路者。
說到底,我們每個人都在享用著科學巨人們的遺產,卻常常成為最健忘的負心人。”陳默說著說著,他自己也被自己的話帶了進去。
心裡的想法也漸漸地發生轉變。
說實話,他沒有那麼偉大,之前也沒想過那麼多。
但是自己總結下來,卻陡然發現,似乎《傷心者》這個故事,真的意義非常。
何夕點頭道:“是啊,現在的人,隻知道那些經常出現在大眾麵前的明星,知道他們的收入有多高多高,可是卻永遠不會知道另外的那些人的名字。
誠然,他們的工作本就帶著隱秘的色彩,但至少還算幸運——這一生終究有所成就。可更多的人呢?像何夕一樣,埋頭在書桌前,日複一日地演算、推敲,廢寢忘食。他們沒有娛樂,顧不上家庭,生活裡隻有稿紙、筆和那些無人理解的公式。他們耗儘一生,卻可能連一個名字都沒能留下。”
陳默點了點頭接話道:“學校裡的老教授,在生命最後一天,還撐著病體和同事討論他的研究;
大年初一,彆人都在團圓,他卻獨自泡在實驗室裡可現實呢?
科研這條路,從來不隻是純粹的學術——實驗室裡明爭暗鬥,經費申請勾心鬥角,評職稱時爾虞我詐.
一個博士的工資,甚至不夠讓家人過上體麵的生活。
生活哪有那麼多詩和遠方?更多的是眼前的苟且,是柴米油鹽的窘迫,是理想被現實一次次磨平的無奈。
我們自己都做不到清高脫俗,又憑什麼要求那些科研工作者,僅憑一腔情懷,就甘願燃燒自己的青春?”
“何夕和夏群芳是傷心者,他們當然痛苦。但更可怕的是,如果這樣的傷心者越來越多,最終受害的卻是我們這些普通人。
你能想象沒有電的日子嗎?沒有WiFi、沒有手機、沒有汽車和地鐵的生活嗎?
……可這些我們習以為常的一切,背後都是無數個像何夕這樣的人在默默付出。
他們被誤解、被忽視,甚至被嘲笑,卻依然堅持著那些看似“無用”的研究。而當他們的成果真正改變世界時,我們卻早已忘記了他們的名字。
說到底,我們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卻也是最無情的遺忘者。”
何夕聽著陳默略微有些激動的情緒,不由地有些訝然地看著他道:“陳導,說實話,你知道我看到《傷心者》和婚禮聯動的新聞的時候的想法嗎?
我當時就有些後悔,因為我認為你根本不懂《傷心者》,可是現在我更疑惑了,你顯然不是不懂,相反,你很明白。
可是我不明白,既然如此,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這個問題,陳默來之前就想過怎麼回答了。
他歎氣道:“因為現實是經典和科技都是需要時間的東西,所以自古來科學家和藝術家少有李白的逍遙卻多是杜甫的哀慟。
我記得那天,新聞裡報道了一位老人——他把自己三十年光陰都獻給了科研,卻因此被指責“不孝”。
可這世上,像他這樣的人還有很多很多。他們默默無聞地站在實驗室裡,站在書桌前,站在那些無人問津的角落,用畢生心血推動著這個世界向前。
直到某天清晨醒來,鏡中的自己已是滿頭白發。有些人終於等來了榮譽,名字被刻在紀念碑上;而更多人依然如常生活,上街買菜、洗衣做飯,過著比人們想象中還要樸素的日子。
宋元雜劇中有一出《琵琶記》。《琵琶記》裡有個讀書人,本來和妻子過得好好的,卻被老爹逼著去進京趕考。他想著“不聽爹的話就是不孝”,隻好去了。結果真考上了,想回家儘孝,皇帝又不讓走,說“不聽皇上的話就是不忠”。
這一耽擱就是幾十年,老家父母餓死了,妻子隻能賣掉頭發安葬他們。等妻子一路要飯找到京城,他才哭著說:畢竟文章誤我,我誤爹娘。
這句話,是多少埋頭苦讀、鑽研學問的人的心聲啊。
那些為了科研廢寢忘食的人,那些為了理想顧不上家的人,他們何嘗不是這樣?一邊是熱愛的事業,一邊是虧欠的家人。
我們享受著他們帶來的科技進步,卻常常忘了說聲謝謝。今天,我要向所有默默推動人類前進的“傷心者”們,深深鞠一躬。
隻是,《傷心者》太傷心了,作為一個導演,我沒有辦法幫到更多,但是我想,至少,是不是可以,給予這些夢想者,傷心者們,一個來自他們的執著的研究的回報?
用‘圓滿’反襯‘遺憾’,用‘星辰’呼應‘微光’。
這不正是《傷心者》的另外一個核心:所有孤獨的探索,終將被時間證明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