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微連續原本》是他耗費整整十年心血打磨的事業結晶,那麼此刻,這份心血被徹底否決了——十年的堅持淪為一場空。
但至少他還擁有愛情!
即使江雪遠在異國他鄉,她仍是支撐他活下去的最後一絲光亮。
然而,真正壓垮他的那場戲,遠比之前崩潰發泄的戲份更殘酷。
這場戲中,他親眼目睹象征愛情的手帕被用來擦拭鼻涕,這一動作徹底擊碎了他對愛情和過往的執念,成為壓垮精神的最後一擊。
當然了,這場戲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對胡鴿而言最難的其實還不是演技,而是細節。
為什麼?因為那一場戲,原著裡麵隻是從老麥的嘴裡說出來。
原文是:“老康打了個噴嚏。然後何夕便瘋了。我也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反正我看到的就是那樣。真是邪門。”
“何夕衝過去捏老康的鼻子,嘴裡說叫你擤叫你擤,他還搶老康的手帕。搶過來之後他便把臉貼了上去翻來覆去地親。”
老麥厭惡地擺頭,“上麵糊滿了黏糊糊的鼻涕。之後他便不說話了,一句話也不說。不管彆人怎麼樣都不說。”
把文字轉化為影像,可不是那麼簡單。
文字僅僅寥寥幾句,可是演的時候,演員卻需要突出情感上的表達。
當然,最關鍵的是,鼻涕!這場戲他要親吻鼻涕。
聽到陳默的話,黃博頓時就有些急了。
“不是,導演,真拍啊?我這都還沒準備呢。”黃博有些無奈地道。
“準備什麼?”陳默沒好氣地道。
“鼻涕啊!”黃博哭笑不得。
因為是開拍第一天,陳默又任性地改了計劃,所以他哪怕是影帝,可是也做不到馬上就弄出來啊!
“那你還想怎麼準備?”陳默也知道這個事情還真的不能怪黃博。
“總得弄點刺激性的東西來刺激一下,不然打噴嚏也打不出來啊!”黃博訕笑著說道。
“這個容易,弄點辣椒麵就行了!”陳默壞笑著道。
黃博頓時臉就皺成了苦瓜臉。
“得,您是導演,您說了算!”他無奈地搖頭。
“不過,不用這麼狠吧?真讓胡鴿親吻鼻涕啊?”黃博突然又瞪大眼睛道。
“那不用,弄點凝膠,看著像就行了!”陳默還沒有變態到真的讓胡鴿親吻鼻涕的程度。
想想都讓人惡心,何夕是因為崩潰了,瘋了,可是胡鴿又沒真的瘋,雖然是拍戲,都說演員要敬業,但是真沒必要這麼惡心。
這種事情,陳默還沒有那麼變態。
而且真要是讓他那麼做,估計反而會適得其反。真要硬著讓胡鴿親吻鼻涕,他估計也能硬著頭皮做到,但是估計能成為一輩子的夢魘。
好吧,其實也沒那麼誇張,或許有人會說很多小屁孩小時候都吃過鼻涕,但是問題在於,那特麼是小時候啊,而且吃自己的和吃彆人的那也完全是兩碼事好吧。
再說了,小孩哥人家是無意識地,而且也沒那麼誇張懟著鼻涕狂親好吧?
“好了,半個小時準備!”陳默對場記喊道。
場記連忙拿著擴音器衝著大家喊起來。
現場馬上布置起來。
這場戲不是室內戲,是室外戲。
那邊黃博已經在準備了,其實打噴嚏還是挺容易的,雖然沒有想過真讓胡鴿去對著鼻涕親吻,但是打噴嚏的時候,要噴出鼻涕卻是真的。
所以黃博那邊需要準備,一個兩個噴嚏肯定打不出鼻涕來。
黃博捏著一小包辣椒麵,表情悲壯得像要上刑場:“陳導,這玩意兒可比青島啤酒帶勁多了,待會兒我要是把片場噴成火災現場,您可彆扣我片酬啊!”
陳默憋著笑遞過去紙巾:“放心,鼻涕噴胡鴿臉上算工傷。”
胡鴿立刻跳開三米遠:“博哥你對著電風扇打噴嚏!我這場戲隻是瘋,不是想被醃成剁椒魚頭!”
場務突然舉起小喇叭:“黃老師,咱們隻有工業大風扇,風速三檔起步!”
“哈哈哈!”現場頓時一片快活的笑聲。
“好家夥,你們這是拍電影還是做風乾臘肉?”黃博嘟囔著把辣椒麵倒在手心,突然扭頭問化妝師:“姐姐,我這鼻涕要是把妝衝了,算劇組事故吧?”
化妝師默默掏出防水定妝噴霧:“我給您糊了五層定妝,鼻涕流成黃河都衝不垮!”
“阿嚏!!”黃博終於把辣椒麵吸到了鼻子裡,那滋味誰試誰知道。
“阿嚏!!”又一個!
然後他眼睛直接就紅了,主要是被辣椒麵嗆的!
陳默默默地讓攝影師把這一幕忠實地記錄下來。
以後可以當花絮宣傳用!
辣椒麵吸到鼻子裡,黃博難受的眼淚嘩啦啦的直流。
但是讓他著急的卻是,特麼的鼻涕怎麼都出不來。
那能咋辦?隻能繼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