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四五天,福寶每天往這邊跑,池硯總是坐在沙發上看手機,似乎真的隻是福寶想來。
宋辭晚偶爾瞧見他清冷的麵容,忍不住……想笑。
這天晚上,她去拍攝廣告,晚上十點鐘才到門口。
她裹著黑色的大衣,烏黑的大波浪在風中淩亂,透過車窗叮囑道:“悠悠,你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吳悠悠應道:“好的,辭晚姐,你好好休息。”
黑色的商務車離開原地。
宋辭晚轉身輸入密碼,輸到一半,對麵傳來開門的聲音,她下意識扭頭。
一人一貓朝著這邊走過來。
池硯一如往常,神色淡而無奈道:“福寶,睡覺了。”
福寶一直蹭宋辭晚的鐵門,宋辭晚打開後,它立馬跑進去,不一會消失在視野中。
留下兩人在風中站立,衣角飛揚。
宋辭晚見池硯不動,下意識往後挪半步讓他,誰知黑色的細高跟鞋卡在石縫裡,下意識輕呼了一聲。
她嘗試扯了兩下,沒扯動。
池硯停下腳步,剛準備蹲下身,瞥見女人大衣裡麵是緊身的短裙,一雙腿又長又直。
他解開身上的黑色大衣,從正麵搭在她身上,蹲在地上。
女人身上的香水味如同那年初雪的香味,讓人心神一晃。
他伸手握住高跟鞋的後跟,微微用力一扯。
他拍了拍手站起身,似乎是累了,“福寶,回家。”
福寶一聽見聲音,不知道從哪個方向跑出來,池硯彎腰將它抱在懷裡,“回去了。”
宋辭晚回過神來,連忙將大衣遞給他,“謝謝。”
她望著男人的背影,當他快要走出門時,突然開口道:“其實……那天晚上我聽見你和福寶說的話了。”
她是想說他不用找借口,畢竟太累了。
她其實也不難追……
黑影一頓,沉默數秒,他頭也不回冷嗤道:“不是隻有你家貓醜。”
“宋辭晚,你該不會以為我現在也想上你家的門吧?”
他再一次低嗤一聲,又道:“我可沒有這樣長情。”
明顯察覺到他對高中的事情還有幾分記恨,宋辭晚自覺理虧:“……”
她沒有再說什麼。
……
直到過年,福寶再也沒有來找過她了,池硯自然沒有出現在她眼前,宋辭晚在除夕夜的時候才回到宋家。
一家人吃了一頓團圓飯,宋辭晚收了好幾個紅包。
睡覺前看了一眼手機,十幾條新年祝福的消息,最新一條是白嘉軒:新年快樂,一切順利。
她倒是沒有回,點進朋友圈,往下滑了幾分,周洲發了一張四人自拍圖片。
池硯就在其中,煙花下,英俊的麵容不輸半分。
她停頓幾秒,保存照片,最後將手機塞進枕頭下麵。
新年的第一天不能晚起,宋媽八點鐘的時候就來喊她,像小時候一樣幫她把過年的衣服拿出來。
“等會池叔他們要來。”
宋辭晚坐起身,拿過衣服換上,依舊是新年紅色喜慶,紅色的立領大衣,搭配少量的國風設計。
她屬於標準的瓜子臉,頭顱飽滿,頭發隨意紮在身後。
宋媽從小誇到大,“我家晚晚真漂亮。”
宋辭晚抱著她撒嬌道:“媽也漂亮。”
吃完早飯沒多久,池則和薑麗提著禮品上門,宋辭晚第一時間喊道:“池爸,池媽,新年快樂。”
薑麗立馬給她一個紅包,“辭晚,新年快樂。”
很快她又給了一個紅包,“這是池硯給你包的紅包。”
每年都有,估計也是怕他們以為池硯不待見宋辭晚。
“謝謝。”宋辭晚收下道。
每年這個時候池則總會說到池硯,今年也不例外,不過他從來不會問宋辭晚。
“辭晚,你知道池硯高中喜歡誰嗎?”
宋辭晚愣了幾秒,心虛的搖頭,“不知道。”
池則納悶又擔心道:“這孽子高中畢業跟我說要上女方的門,這幾年也沒聽見動靜,畢業卻又來Y市折騰。”
“忙到過年都沒時間,昨天淩晨兩點才回家,一身酒氣。”
“年輕人拚點是好事,但怪讓人心疼他。”
旁邊的宋緒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用操心年輕人的事情,“年輕人有闖勁就讓他闖吧。”
“我也心疼辭晚,但畢竟不能護她一輩子。”
……
下午,宋緒言開車送宋辭晚回到銀藍灣,過幾天要進劇組了,在宋家肯定不能安心休息。
畢竟是過年,來往的人比較多。
入夜,睡夢中被一道鈴聲吵醒,宋辭晚伸手拿過電話接通,濃濃的睡意聲,“喂?你好。”
“是我,池硯。”男人的聲音有幾分沙啞。
聞言,宋辭晚意識清醒了幾分,坐起身道:“什麼事?”
電話裡遲遲沒有傳來聲音,隻有隱隱約約的貓叫聲,似乎又是從窗戶邊傳來。
她下意識起身,走到床邊,路燈下,男人穿著黑色的大衣,單手拿著手機,微低著頭。
明明在燈下,卻幾乎和夜色混為一體。
與此同時,耳邊傳來聲音,“打錯了。”
宋辭晚突然張口道:“池硯!”
電話那端沉默了幾秒,沒有回應她的話,她繼續道:“我想福寶了,可以看一下嗎?”
“現在。”
視線裡,男人身形微動,朝著某一個方向走動,“好。”
宋辭晚穿好衣服下樓,剛出門,對麵的門就打開了,池硯隱藏在黑暗中,隻有那一雙眸子格外深邃,“進來吧。”
客廳和外麵截然是兩種天氣,宋辭晚鬆開摟緊大衣的手,蹲下身摸了摸福寶的頭。
幾分鐘後,她磨磨蹭蹭站起身道:“我回去了……嗯……池硯,新年快樂。”
“嗯。”
池硯送她走出門口,等她進入對麵的大門才低聲道:“宋辭晚,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