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玉宓坐立難安,甚至想馬上離場。
可名門望族出身的嫡女最注重這些繁文縟節,強忍著待在原地如坐針氈。
大概過了一炷香時間,她便看到魏冉放下手中毛筆,開始輕吹宣紙上的墨跡。
待墨跡吹乾,他隨手將文章卷起交給蘇玉嬋:“文章行不行,也就那麼回事,湊合著看吧。”
言罷,便對丁鵬在內的一眾侍衛擺了擺手。
“走了。”
蘇玉嬋呆呆的望著魏冉瀟灑離去的背影,沉浸在洛神賦的震撼中久久無法回神。
直到洛玉宓來到身邊,她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洛玉宓神情慌張問道:“他都寫了什麼?快拿給我看看。”
“若是一些淫詞豔調,我們就地銷毀,絕不能讓此文章流傳出去。”
蘇玉嬋緊抿唇角搖了搖頭:“玉宓姐姐,他寫的不是淫詞豔調,而是誇你的文章。”
“誇我的文章多了去了,少他一個不少,多他一個不多,快,拿給我看看。”
洛玉宓迫不及待要一睹文章真容。
蘇玉嬋既羨慕又嫉妒的將那張上好的宣紙攤開在桌案之上。
能讓人用這麼多華麗的詞語來形容美貌,哪個女孩子不羨慕不嫉妒不心動?
洛玉宓急忙湊上去品讀。
隻一眼,便呆立當場。
洛避文見妹妹檀口輕啟,似乎被震驚的如同石頭一樣站立不動,不由眉頭一皺走了過去。
“玉宓,看什麼如此著迷?醒醒,注意形象。”
洛玉宓不為所動。
洛避文伸長脖子一看,頓時震驚的合不攏嘴。
兄妹二人的異常,引起陸鳴淵的注意。
雖然時間過去了一炷香,但他還在思考要寫點什麼。
不能寫的太出色,也不能讓賀知秋看出來自己放水,確實有些難度。
畢竟賀知秋年事已高,陸鳴淵不想讓老人家抱憾而終,所以決定故意敗北,以全其心事。
“天呐。”
洛避文口中突然發出一聲驚歎:“這世上竟還有如此華麗的文章?”
“玉宓,這是誰寫的?”
“快說,是哪位文采蓋世的文豪留下的絕豔之作?”
洛玉宓喉嚨動了下,不經意間咽了下口水。
蘇玉嬋情緒激動:“是魏冉,閔王世子。”
“閔王世子竟有如此驚世才華?”
洛避文震驚的合不攏嘴。
“快,給我,我拿給陸先生看看。”
他著急忙慌將宣紙小心翼翼的卷起來,幾乎是跑著送到陸鳴淵桌前。
“陸先生,陸先生,你快看……。”
陸鳴淵皺眉:“看什麼?”
“看這篇文章。”
“什麼文章?”
“您看看就知道了。”
陸鳴淵懷著好奇的心情低眉一掃,饒有興致的念道:“洛神賦?”
隨著目光下移,結果再也挪不開分毫。
最後猛地站起來,激動的渾身發顫。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榮耀秋菊,華茂春鬆?”
“髣髴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天呐。”
陸鳴淵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若此文章是他所作,當場噶了都願意。
一旁認真作賦的賀知秋,也被他的動靜所吸引。
結果下一刻便聽到陸鳴淵顫抖的聲音念出:“肩若削成,腰如約素…………丹唇外朗,皓齒內鮮…………”
“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竦輕軀以鶴立,若將飛而未翔…………淩波微步,羅襪生塵…………氣若幽蘭…………令我忘餐。”
老爺子聞言,大張著嘴,毛筆都落在了文章上滾動了幾圈,將寫好的文章大片都被汙染。
隨後便激動到老臉通紅,指著陸鳴淵的鼻子罵道:“陸鳴淵,你這個臭小子,你竟然寫出如此驚世駭俗的文章?老夫還和你比個屁啊。”
賀老舉著拐杖步履蹣跚走來,對陸鳴淵唾沫橫飛:“誇人誇到這份上,也就你小子有這能耐,你這篇文章力壓文壇百年都不為過。”
“為何不在下一屆文峰盛會上拿出來一鳴驚人?現在拿出手,委實有些不合時宜。”
陸鳴淵苦笑一聲:“賀老,這篇文章根本就不是我寫的,而是另有其人。”
“嘶,是誰?”
“哪個文壇巨匠寫的?”
“快,讓老夫也拜讀一下。”
賀知秋此時已經不在乎輸贏,隻想儘快品讀一下這篇驚世駭俗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