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冉本來打算喬裝打扮一下,今晚偷偷出城,明日一早去洛州碼頭乘船順江而下去湘州。
可洪四海的到來打破了他的這個計劃。
他還沒有自負到把洪四海這種,能和商家分庭抗禮這麼長久的一個人當成傻子。
對方明知梅山爆發瘟疫的情況下還深夜來此拜訪,想來也必有深意。
不多時,田猛便領著洪家父女來到膳廳。
待邀請兩人入座後,魏冉微笑問道:“不知洪先生深夜造訪所為何事?”
言罷瞥了眼洪四海身邊的少女,少女麵容如清水芙蓉,清麗脫俗,身上靈氣逼人。
“不知這位姑娘是?”
出於禮貌,魏冉開口詢問。
洪四海也是灑脫,並無不妥的介紹道:“這是小女秀秀,近日總能聽到關於世子的事跡,一直都將世子視為楷模,今日便帶她來一睹世子真容。”
洪秀秀萬沒想到父親會這麼說,頓時有些惱羞成怒:“哎呀爹,你怎麼這樣?女兒不要麵子的嗎?”
洪四海笑了笑:“仰慕就是仰慕,有什麼不好承認的?這樣大家心裡都有底,你向他索要十個八個的墨寶也好開口不是?”
說著就衝女兒眨了眨眼。
洪秀秀秒懂,羞澀的瞄了魏冉一眼,竟是有些期待道:“不知小女子能否有幸,收藏十個八個世子殿下的墨寶?”
魏冉嘴角一抽,沒好氣道:“你們是來我這裡進貨的吧?還十個八個?”
洪秀秀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不過卻也時而偷瞄一眼他。
每次偷瞄,心裡都會不自覺的蹦出一句;真好看,真是俊朗。
果然不能相信民間傳聞;這閔王世子是個身高兩米,肩膀能跑馬,如同野獸般的武將。
魏冉的外表與她心目中的形象形成了鮮明對比。
洪四海嗬嗬笑道:“沒有十個八個,三五個也行,就當是送給妹妹的見麵禮。”
“世子為人慷慨,此事就此敲定,來來來,咱們先飲一杯,再去談重要的事。”
言罷,他舉杯一飲而儘。
他的厚顏無恥,讓洪秀秀有些無地自容,不停的去拉父親的衣袖小聲說著讓他收斂點。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平白無故多了個妹妹,魏冉也不在乎這三五個字帖,將一飲而儘的酒杯放下後問道:“現在該說說,洪先生為何深夜來訪了吧?”
洪四海皺著眉頭,有些不悅道:“世子未免有些太不地道。”
“哦?何出此言?”
“你讓梅山爆發瘟疫的目的,是為了製造細鹽賣給商家,對吧?”
魏冉有些無奈,但也不置可否。
洪四海一看便知自己猜對了。
“你將細鹽賣給商家後,就準備把製鹽之術公之於眾,對吧?”
魏冉依舊沉默,隻是笑著喝了杯酒。
洪四海不滿道:“看來都被我猜對了,世子難道不知,你如此行為,會給全天下的鹽商帶來滅頂之災?會給我洪家帶來多大的傷害?”
魏冉麵色一沉,冷冷的望著這對父女道:“洪先生,變革哪有不犧牲的?”
“天下百姓苦鹽商已久,我把鹽價打下來,這是件造福天下的好事。”
“你們這些鹽商家族當然要承受代價,我同樣要承受被天下鹽商視作死敵的代價,無論今後做什麼,都要麵臨鹽商的報複。”
“但是,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沒什麼比獲得上億百姓的擁戴更重要,他要在南川立足,離不開百姓的支持。
洪四海沒有注意到身邊的女兒,望向魏冉的眼睛裡滿是炙熱的崇拜目光。
洪秀秀緊握的小拳頭都有些發抖,因為她聽到的這番話熱血沸騰,這才是男人該乾的事。
魏冉緩緩起身道:“洪四海,我知道你來這裡是要跟我談判,不管你要談判的內容是什麼,我都拒絕。”
“你不要試圖以這個計劃的失敗與成功威脅我,因為針對商家的計劃無論成功與否,將製鹽之術公之於眾,都是鐵定的事實。”
洪四海不悅道:“憑什麼好名聲都給你,代價卻讓我們這些鹽商背負?”
“你洪爺今日來此,就是來跟你要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