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鳥看了她半天,也蜷起了偌大的羽翼,沉聲道,「小小女娃,能駕馭此等寶物,也屬不易,本使便姑且信你一回,若非本使也不知此地究竟是何處,又該如何離去……本使必要重罰你,以立威信!」
「這是自然。」張霏霏做小伏低,擺正態度,如此應聲,便算是與它暫且化乾戈為玉帛了。
「聽你所言,這裡乃是一方獨立的空間?」烏鳥稍加思索,語氣凝重,道,「本使蘇醒時便已在此處,身上更有一道禁令,故而無法離去。」
她追問道,「敢問聖使,可知是何人給您下的禁令?」
它搖了搖腦袋,道,「本使不知。而且此禁令雖在本使體內,本使卻不知道其具體所在,既不能將它化解,也不能把它逼出。」
周圍的景象沒有絲毫要改變的意思,按照汪文迪之前所言,她隻有殺死禁製中的靈獸,才算解除這道禁製,才能繼續讀取高玉繩藏於手帕中的記憶。
可麵前這隻烏鳥……說到底,估摸著也是被他人所利用,若有兩全之法,她確是不想痛下殺手。
她歎了口氣,自己既無法救得它脫離手帕之中,又狠不下心去與之對戰到底。
更要緊的是,原本她利用自己那特殊的能力,經由接觸後進入手帕之中,隻要經受過強的力量或者精神上的衝擊,她就可以借力自己蘇醒過來,回到原本的世界。
可這次,她是‘被迫“進來的,無論她如何使勁,都無法打破這空間的桎梏,脫離此處,至於回到現實世界去搬救兵,那就更是紙上之談了。
烏鳥見她沉思,一語道破了她的想法,漠然道,「看來你這娃娃,也是被困其中,不得脫身了。」
「還請聖使詳說賜教。」她不慍不惱,同樣聽出了它話外之音,微微一拜,客氣道。
它略有欣賞之意,繼續道,「若你有辦法能找出本使身上的禁令,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禁令就在烏鳥體內,張霏霏望著它的身軀,腦子飛速的轉了起來。
如果是汪文迪,他會怎麼做呢?
她抿嘴深思,腦中忽的劃過一道靈光,或許她可以用尋靈之法一試!
「聖使,你可試過尋靈的法子?」張霏霏開口問道。
烏鳥答道,「自然已經試過了,並不奏效。」
她擰著眉頭,腦中又閃過一個想法,問道,「那……引靈之法呢?」
「引靈?未曾試過,此處隻有本使一個靈力之源,無法使用引靈之法。」它眼中也亮了起來,所思所想大約與眼前這小丫頭是不謀而合了。
是的,她沒進來之前,的確是隻有烏鳥一個力量體。
可現在的她,早已懂得如何熟練地操縱體內的靈力了。
張霏霏重新喚出金針與金線,腦子裡回想著以前汪文迪數次用冥界眾生相等物尋找另外的靈物時的場景,一麵漸漸的結起了法陣,又用金線與烏鳥相連,將金針握在手裡。
武器上的金光緩慢的流遍了烏鳥全身。
烏鳥目光中的讚許更甚。
片刻,她額上冒出細密的汗珠,靈力已耗費了大量。
「找到了!」張霏霏一聲驚呼,喘了口氣,但她的臉色卻不怎麼好看。
「在哪兒?」烏鳥詢問道。
她凝神細感,語氣篤定,沉吟道,「就在此處……」
說著,她靈活控製金線,在烏鳥的身上彙聚起了一團金光,標注出了禁令所在的位置。
烏鳥臉色也變了,那位置在它腹部中央,偏上方幾分的位置,正是它的內丹精元所在,力量核心所處。
它提高了聲調,道,「你的意思是,這道禁令與本使的內丹共生?!」
她點了點頭,道,「並非完全共生,隻是的確依附於您的精元之上。」
若強行毀去禁令,一定會傷及烏鳥的內丹,輕則受損,重則灰飛煙滅。
它振翅,語氣中帶出了些許怒意,質疑道,「你這來路不明的女娃!!難不成要借禁令一事,加害本使,所以才如此說為?!」
對於它的懷疑,張霏霏可以理解,雙方的確萍水相逢,烏鳥對這地方本就持敵意,如今一言要動內丹,不管擱誰身上,都會產生如此負麵的想法。
她鎮定答話,「我明白強行動手毀去禁令的後果,但或許我們可以采取彆的方式……」
「什麼方式?速速說來,再要胡言,本使決不輕饒!!」烏鳥已然展開了翅膀,做出了一副預備攻擊的姿態。
「切割,」張霏霏直言道,「精準的切割。」
說罷,她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從上麵乾脆利落的切下了平整的一小塊,解釋道,「您看,隻要能完整的把禁令與您的內丹分割,這不就是最好的、損失最小的辦法了嗎?」
見它遲疑,她丟開石頭,道,「您若是信不過我,完全可以自己動手,我隻引一縷靈氣,為您所控,標注出異靈禁令所在的具體位置來,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