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其餘幾位九神皆有矛盾,」太一將指尖燃起的火星子掐滅,沉聲道,「其中最不對付的,就是大司命和雲中君。」
九神乃西王母之下,昆侖最高地位者,儘管單論戰力,能分得有高有低,但他們能力和所掌不同、領域和擅長也不同,真要對打起來,估計誰也占不到誰的便宜。
這點汪文迪可以理解。
如果窺探太一夢境的是同為九神的雲中君,那在實力上就說得通了。
「雲中君,唯西王母馬首是瞻,我就看不慣他那副做派,感覺全天下誰說的話都是錯的,隻有西王母是對的。」又聽他罵罵咧咧道。
汪文迪對九神了解的不多,接著問道,「那他為什麼要看你的夢?」
太一翻了個白眼,道,「我哪知道。反正少不得要去找他一趟了。」
「那關於你的夢境,和藍魚使的說法,你就一點都不在意嗎?」
「怎麼不在意?」
他挑起眉頭反問了一句,在昆侖天然的靈氣之下,他真正是一位號令四方的大神。
「昆侖若有難,我必會親力解之,」紅色的發絲被微風吹起,他篤定道,「我隻是相信,那個擾亂昆侖的人,不是你。」
「哈哈哈,我和你不過數麵之緣,」汪文迪來了興致,爽朗問道,「你為什麼就相信我了?」
他搖了搖頭,目光突然變得沉著起來。
「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朱雀。」他靜靜說著。
汪文迪一愣,想起當初瞿星言選擇留在自己身邊,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於陳月歆在其中化解了矛盾的緣故。
他萌生了要對她更好一點的想法。
太一轉過頭來,直視他的雙眸,嚴肅道,「說到朱雀,有件事情你得幫我。」
「什麼事?」他問道。
「幫我支開青龍,」太一直言答道,「我有話要問朱雀。」
他捏著下巴考慮了一陣,顧慮道,「但有一點,你不能同朱雀動手。」
「我知道。」太一眼裡的火光有些暗淡,語氣中竟然有一絲惋惜。
兩人回到神宮中時,夥伴們都已經去各自的房間休息了,汪文迪自然是第一個就去找張霏霏,把自己解了毒的好消息帶給她。
幾人都安置得很妥當,又定下了休整一晚,明日就去昆侖深淵的行程。
當夜。
靈氣充沛的昆侖讓所有人都沉在美夢之中。
連她自己也沒想到,自己會突然醒過來。
她的眉心中央出現了一個奇異的倒三角烙印,眼中是化不開的、濃重的痛苦。
「噗!!」
一口黑血噴湧而出,她一邊朝門口移動,一邊輕聲喚著,「彆鶴……彆鶴……」
汪文迪是最先察覺到這股彌漫開來的、不可抑製的魔氣的。
他趕到時,藤原離鸞正癡癡的朝一個明確的方向走去,她身上隻有一件薄衣,連鞋也沒穿,周身有一層若隱若無的黑氣,而她眉心的烙印緩緩飄著靈氣,與黑氣糾纏、抗爭。
那是雙聖之氣與魔氣的對抗。
藤原離鸞身上怎麼會出現魔氣?
當日上官彆鶴把她托給他們時曾說——
她和他的體內都種有一個叫做‘陰陽絆"的東西,假如其中一方死了,另一方就會異變入魔。
心中飛速的計算起來,離當日早過了一月之期。
汪文迪飛身上前,並未攔住她的去路,見她不像神智散亂的模樣,便低聲詢問道,「你要去哪兒?」
她果然語意清晰、思路明確,答道,「彆鶴來接我了。
」
他皺了皺眉,道,「我們如今在昆侖神境中,是從蜀山穿過鎖妖塔、從魔界穿過九井之一才到的,他怎麼可能到昆侖來接你?」
「他不在昆侖,」她抿了抿嘴,步子未停,道,「我要出去,他就在外麵!」
她身上的魔氣已有些不容忽視,很快把其餘人也全都吸引了過來。
太一不明所以,第一個發問,道,「怎麼回事?」
「若要離開昆侖,除了從魔界原路返回,還有沒有彆的出口?」汪文迪擰著眉頭,將來龍去脈概述了一遍,繼續道,「她現在靈念有感,我也不能做言而無信之人。麻煩你給幫個忙。」
聽了說明,太一明白過來,也不拖遝,道,「既然如此,我可以將你們直接從昆侖送回人界。」
「如此甚好!」他感謝道。
聞言,一旁的張霏霏也安慰了幾句藤原離鸞,示意她不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