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完了手,程嘉衍沒舍得倒掉那水,又用來泡腳,就更舒服了。
一個人坐在火爐旁,仿佛這一天的疲勞都消失了。
最後將膏藥貼在了手心,就美滋滋地睡覺去了。
他現在居然還有些期待明天的生活。
誠如程嘉衍所想的那樣,他們又是天還沒亮就起床了,不過這次不是去挖地,也不是上山,更不是劈柴。
而是紮馬步。
當然,僅他一個人紮馬步而已。
四清和金枝寶珠已經開始跟著趙元烈在院子裡打拳了。
淩厲的拳頭似乎能將空氣劃破,傳來一陣陣有力的勁風聲。
程嘉衍看著羨慕極了。
想著自己什麼時候也能練拳就好了,但他的底子太差,之前在城裡的學的那點兒功夫,隻能稱之為花拳繡腿。
外頭冷得很,程嘉衍紮著馬步,兩股顫顫,腿抖如篩糠。
風一吹,就是一個噴嚏甩了出來。
“趙、趙叔,我還要紮多久?”
“下盤不穩,還有一炷香。”
一炷香!
程嘉衍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要學好功夫,底子得夯實些,不然即便是學了,到了真正搏鬥的時候,你就隻能是花拳繡腿,毫無力量可言。”
蠻橫霸道的力量是其一,速度也是重中之重。
“四清,為何你的妹妹們也要習武?”
“她們是女孩子,等著以後長大了嫁人了不就好了?女孩子習什麼武,學出來又能有什麼用?”
程嘉衍十分不解地問著。
四清在梅花樁上向下看,說:“女孩子又怎麼了?誰規定的女孩子就不能習武了?”
“再說了,誰說女孩子長大就一定是要嫁人的?”
“她們跟著阿爹習武,一是為了強身健體,二是將來,若遇到了危險,能保護自身。”
“有一技之長傍身之能,總歸都是好的。”
四清的話,給了程嘉衍不小的震撼。
因為在他的認知裡,女孩子就隻有嫁人和生子這兩個作用。
就連祖母也是經常這樣說母親的。
說娘既然嫁到了他們家,就該順從丈夫,順從婆母。
需得事事聽從婆家安排。
就連娘想要回娘家,都得請示了祖母才行,若是祖母不願,娘就回不去。
娘要是回不去,就隻能偷偷地哭。
程嘉衍曾看到了好幾次娘哭,可他也沒有辦法。
祖母會時常不讓娘靠近自己,說她是個女人,又說什麼,慈母多敗兒。
可到了今天程嘉衍才知道,女孩子也可以這麼自由灑脫的。
他看向前方趙元烈一招一式糾正著兩個姑娘的模樣,眼裡流露出濃濃的羨慕和渴望來。
要是他們家也能這樣就好了。
要是祖母不總是那般苛責對待娘,要是爹總是沒那麼忙就好了……
可這世上從來沒有兩全其美的事情。
金枝和寶珠跟著她爹,一招一式地練著。
她們已經練了許久了,那底子是比程嘉衍還要夯實的。
甚至能夠和趙元烈過幾招。
等他們練完,天已經大亮,農戶們相繼推開門窗,感受著外麵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