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大力玩兒這孩子的手,小孩子那軟乎乎胖墩墩的小手,一下子就抓住了陸大力的手指,那手心都是軟乎暖暖的。
“哎喲,還會抓你爹我的手了!”
彆瞅著陸大力那麼大一隻漢子,其實也是有柔情的,尤其是在孩子麵前。
又是自己親生的娃,咋能不疼愛寵著。
就是一連生了兩個小子,讓他有點兒愁。
“你說,咱倆兒子,以後娶媳婦兒可難,要是娶到你這樣的……”
“陸大力,娶到我這樣的咋了!”
苗翠花一聽,立馬就不樂意了。
“我、我這不現在也是想要和你好好過日子嘛,小妹都說了,不計較以前的事情了,你咋還計較?”
苗翠花心裡委屈,娘家是靠不住的,娘根本不愛她,她以前蠻橫不講理,在婆家也不受待見。
現在好不容易醒悟了,其實心裡也是有些害怕不踏實的。
“哎呀,我這不是開個玩笑嘛,你瞧你還較真兒了。”
瞧孩子吃飽了,陸大力把孩子抱過來拍了拍後背,小妹說這叫拍奶嗝。
他以前哪兒懂這些,但等孩子打嗝出來後,再哄哄也就能乖乖睡覺去了。
“好了好了,剛剛的話是我不對,你彆難受也彆委屈,咱現在隻要把日子過好就比啥都好,小妹的話也沒錯。”
苗翠花點了點頭:“我知道。”
她當然知道,經過這次的事情,也讓苗翠花對自己的娘家徹底死心了。
讓她明白了,娘家就是無底洞,直接不論怎麼貼補都滿足不了他們。
他們就像是吸血鬼似得,看她嫁得好,就一個勁兒地索取,根本沒想過他們那樣做,會讓自己在婆家有多難過。
所以從一開始,娘就沒想過她能過上好日子。
隻想著她從婆家不斷拿銀子回去貼補娘家。
要實在沒銀子拿了,還讓她拿米啊油啊鹽一類的,村子裡的苦命女人們她不是沒有見過。
小妹以前不也是受婆家磋磨嗎?
可結果呢,小妹的爹娘是生怕她吃了半點兒苦,一個勁兒地貼補,就為了讓她能在婆家好過些。
可她的爹娘呢,是生怕她過得太好,一味地索取。
明明她們都有爹娘,明明她們都是爹娘的女兒,可她們的爹娘兄長,差彆怎麼就那麼大。
她的爹娘為什麼就不能多愛她一些?
想來這世上就沒有哪一個孩子,不渴望得到父母的疼愛嗎?
如果不愛,那又何必生下來?
難道生孩子,僅僅隻是為了養兒防老嗎?
越是這樣想,苗翠花心裡就越是悲哀,察覺到苗翠花情緒低落,陸大力拿了一包果子蜜餞來。
說:“這是小妹自個兒弄的,你嘗嘗,可甜了。”
“小妹還說,打算讓我倆也在城裡開個小鋪子小作坊什麼的,你想想你有沒有想乾的?”
“我記得你以前繡出來的帕子可好看,那繡出來的花兒,跟真的似得,就是那玩意兒費眼睛。”
陸大力一邊給她嘴裡塞吃的,一邊說彆的分散她的注意力。
小妹說,這還在哺乳期的女人,情緒最是敏感。
既然她現在想要好好過日子,那就和和氣氣的,彆在鬨什麼幺蛾子出來了。
“我……我想想。”
苗翠花以前繡的帕子的確不錯,繡工很好,那十裡八村的姑娘的繡工都沒她好。
以前還沒和陸大力成婚的時候,便是靠著接繡帕子的活兒賺錢,貼補家用。
剛成婚時,苗翠花還沒那麼過分,陸大力也是個心疼婆娘的,知道繡工費眼,便也沒讓她繡了,隻需要她安心在家中,農忙時做一日三餐,給他洗洗衣裳就好。
他負責在外頭賺錢,在泥土裡打滾摸爬。
誰知道苗翠花娘家隔三差五就過來找她,不是要錢就是要糧,漸漸地陸大力也就沒了耐心。
這夫妻二人過日子,便是要齊心協力的,心都不在一處,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
日月輪轉,春暖乍寒過後的天兒,隻會越發熱。
第二天一大早陸晚就帶著陸老爹去看鋪子了。
她前幾天在縣城裡和趙元烈轉悠,倒是相中了一個還算不錯的鋪子,盤下來打算修一修當藥堂。
“陸娘子,我家這鋪子你儘管放心,一共有兩層,上麵一層是用來堆放貨物的,下麵的貨架倒是可以改改。”
“看在咱們都是老熟人的份兒上,租金咱可以便宜一些的。”
這家鋪子原本是個米鋪,不過現在米鋪老板打算舉家南下,邊城的氣候實在是難捱,到了夏季,熱死人也不算是稀奇事兒了。
他們是受夠邊城的天氣了,所以打算搬離這個鬼地方。
“我不租,我打算買下來,劉老板,你們家不是要搬去南方嗎,想來你們以後也很少會回來了,不如你就便宜些,賣給我咋樣?”
陸老爹還在打量鋪子,很寬敞,空間夠大,好多貨架都是新的。
改一改當成藥架,或者用來晾曬草藥也是極為不錯的。
一聽女兒要把這整間鋪子都買下來,他又驚了驚。
默默在心裡估了下這鋪子的價格,想著這麼大的鋪子還是兩層樓的,怎麼著也得要二三百兩銀子吧?
這麼多銀子,閨女咋能一口氣拿出來這麼多?
顯然,陸老爹現在還不知道自家閨女到底有多有錢。
盤下二十畝地都不在話下,更何況是一間鋪子。
不要隻要買下來了,這地契也就屬於陸晚了,陸晚不喜歡租,喜歡直接買,因為隻有買下來的東西,才算得上是自己真正擁有的。
租用的東西,終究是要還給彆人的。
這種感覺並不踏實。
“陸娘子打算買?”
“嗯,買,買下來當藥堂。”
“實不相瞞,我爹是個大夫,劉老板你也知道,咱們縣城的藥堂現在隻有榮醫堂,我記得你那會兒給你家孩子看病,榮醫堂還收了你家高價。”
“城中百姓就沒有幾戶人家是看得起病的,大多都是小病能忍則忍,大病實在不行,也就等死了,榮醫堂那群庸醫,為了賺錢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
“好了陸娘子,你彆說了,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
劉老板打斷了陸晚的話,他明白陸晚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