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是大夫,你也是個善人,不過在咱們縣城開藥堂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劉老板說。
“就榮醫堂的那個樊邵東,他就不是個東西,咱們縣城多少藥堂都被他給搞垮了。”
“這個不用擔心,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更何況律法還在,他總不能越過律法,就把我給搞垮了。”
陸晚的確是不擔心的,嚴格意義上來講,樊邵東就隻是個商人,並非是個醫者,更不是個大夫。
這年頭,聲望也是有用的。
陸晚現在在雲縣的聲望,已經可以和程縣令比一比了,為人和善,醫術高超不說,那一手廚藝更是沒的說。
現在雲縣人民的居住幸福值,簡直就是直線飆升。
味道好,價錢低,服務好,自然是誰都想去試一試的。
至於賀家開的酒樓,每天就稀稀拉拉幾個人,他們還企圖鬨事,俞子衡直接雇了打手,天天在門口值守著。
但凡是想要來鬨事的,直接送去縣衙挨板子。
賀老爺估計是沒想到會遇到這麼硬這麼難啃的骨頭,除了氣急敗壞,他也沒有彆的法子了。
尤其是在將吳小二偷來的調料都用完後,他們的廚子不論怎麼做,都做不出泰豐酒樓裡飯菜的味道。
漸漸地,流失的食客也就越來越多了,根本留不住人。
劉老板想了想,其實內心還是有些掙紮的。
畢竟他在這裡生活了大半輩子的人了,兒媳現在也懷了身孕,他是馬上就要當祖父的人了。
忽然要離開故土,還要賣掉多年經營的米鋪,換做誰都不大舍得的。
劉老板的兒媳是江南人,是他兒子在外麵做生意認識的,生得是溫婉多情,水靈清秀。
頗有江南人該有的柔情。
這自小在江南水鄉長大的姑娘,如何能受得了變成風沙的侵蝕?
且邊城的夏天,實在是難熬。
便是因為這件事情,兒媳天天和兒子鬨,說什麼要回娘家去。
想著兒媳快要生產,沒法子,便隻好應下了。
想著人家小姑娘千裡迢迢嫁過來,又是家裡千恩萬寵長大的千金小姐,的確不適合跟著他們一起在邊城吃苦。
“陸娘子,若是你真的想要買下來的話,我這間鋪子,你也看到了,我向來愛護。”
“這樣,一口價,八百兩,房契我下午就能給你,咋樣?”
劉老板想了想,還是打算忍痛賣了。
此番離開邊城前往江南,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回來都不知道呢。
索性就賣了吧。
至少陸娘子是個實在人,這鋪子到了她的手裡,劉老板相信,她定能經營好的。
劉老板是個米商,就算是離開了邊城前往江南,也依舊是做自己的米鋪生意。
陸晚正要應下,陸老爹連忙將她拉到一旁,用手比劃了下。
“閨女,八百兩!”
他以為最多就二百兩,誰知道八百兩!
那可是八百兩啊。
八百兩買下一間鋪子用來開藥堂,實在是不劃算的。
“爹,你醫術好,配得上這麼大的藥堂。”
“我們在縣城裡看了那麼多家,隻有這家鋪子是最好的,地段也好。”
兩層樓的。
“劉老板,我知道你是米商,你到了江南後,必定還是要做米商生意的。”
“再過一段時間,咱們雲縣也該收成了,我的稻田不說彆的,畝產千斤那是絕對的,正好我今日帶了一袋我以往年種的大米,你今日可以拿回家嘗嘗。”
“鋪子的事情,不著急的。”
陸晚心念一動,一小袋子大白米就出現在了陸晚的手裡,量不多,正好是一頓飯的量。
劉老板打開袋子一看,那白花花的大米,顆粒飽滿圓潤。
大家都是生意人,陸晚的意思,劉老板自然是明白的。
“哎喲,陸娘子這米可真是好啊,我賣了這麼多年的米,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大米呢!”
他抓了一把在手裡撚了撚,陸晚的米,竟然是比他從前賣過的所有米都還要好!
陸晚笑笑:“正好也快中午了,劉老板不妨帶回家試試,若是覺得我這米可以的話,將來說不定我們還能有生意上的往來。”
這麼好的米……
普通老百姓可是吃不起的,大多都上貢給京城的達官貴族,甚至是皇宮裡頭去了。
他們這些小老百姓,吃的都是品類較差的米。
且對於他們來說,有大白米吃都不錯了。
從陸晚承包土地開始種植水稻開始,他們就已經知道了陸晚的稻田是可以達到畝產千斤的產量的,不過大多數人都隻是當個笑話看。
畢竟還從來沒有人做到過,就算是在土地肥沃的江南,最高的畝產量也不過才五六百斤。
在雲縣,畝產四百斤便已經是極限了。
千斤……更是想都不敢想的。
既然都是做生意的人,那自然是要將眼前利益最大化的,抓住一切能夠抓住的利益。
劉老板又是做了一輩子米商生意的人,什麼樣的米好賣,什麼樣的米不好賣,他心裡都是有數的。
要是陸晚這米能夠高產量產生的話,那將來必定是火爆趨勢,想都不想用的。
且糧種還在陸晚的手裡,若是能做成這檔生意,成為江南第一米商,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用試了陸娘子!”
劉老板當即把米收了起來:“我明白你的意思,這鋪子,我可以便宜賣給你,但陸娘子可千萬不能誆騙於我。”
“等我抵達江南,便會派人送信給你,陸娘子,你這米商的生意,可一定要交給我來做呀!”
光是看這米的成色,劉老板就知道這米的口感,絕對是上上之佳品,根本不用品嘗的。
不過他還是想拿回去,讓家裡人都嘗嘗這米的味道如何。
好的話,這生意才能長久往下做。
是隻顧著一時短暫的利益,還是長久打算的利益,劉老板心裡也有數。
他是個實在人,陸晚也是個實在人。
“這樣,你說個價,我下午就去更換房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