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這世上並不是所有父母都愛自己孩子的。”金枝苦笑。
她說:“每個孩子來到這世上都是無法選擇自己父母的。”
“那你呢。”林淮生問她:“你可後悔?”
金枝知道他問的是什麼,聳聳肩,說:“我有什麼好後悔的。”
“阿娘待我極好,從不曾過分約束了我,阿爹也是個很好的人,阿娘賺錢厲害,阿爹功夫厲害!”
提起自己的爹娘,金枝當然是滿臉驕傲。
現在的阿娘和從前的阿娘早就不一樣了。
其實這世上很少有孩子會記恨父母,但如果父母經常苛待責罵孩子的話,隻會讓孩子原本健康的心理扭曲。
從而記恨父母。
人們總說,父母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卻不知有些話從他們嘴裡說出來,比那殺人的刀子紮在身上還要疼。
金枝不去記恨過往,因為那都是已經過去的事情了。
過好當下就行了。
林淮生捂著自己的臉,清雋的麵龐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輕笑。
他看著張揚飛舞的金枝,總能從她身上感受到蓬勃的生命力。
好似隻要和她待在一起,自己的身子也就不是那麼病弱了,總能被感染幾分。
“宣義夫人的確是極好的人。”
“好了,我看看你的臉。”敷的差不多了,金枝看了看他的臉,已經消腫了,就是還紅著。
那本就蒼白的臉上,印著五根鮮紅的手指印。
“這麼好看的一張臉,你爹也舍得打。”
“待會兒外祖過來給你針灸,你先上去把衣裳脫了躺好。”
聽聞此言,林淮生輕咳了聲,耳尖泛紅,極小聲的嗯了聲。
“怎麼,你還害羞不成?”
“上回外祖不在,我不也給你紮針了?”
林淮生:“……”
大可不必說出來的。
碼頭那邊正在裝卸貨物,由於購買煤礦的準許文書一直下不來,陸晚也隻能先將這事兒給擱置了。
擱置了約莫兩三天,林督頭那邊才來了音信兒,差人過來請她去梨園洽談。
“梨園?”
“不是去林府嗎?”
梨園先前被趙元烈帶人過去查抄過一次,安分了許久,沒想到這次又重新開業了。
聽說他們把先前的一批戲子都給遣散了,又重新買了一批回來。
對外宣傳絕對清白正規,梨園隻唱戲,不賣身也不賣笑。
偶爾路過,能聽見裡麵咿咿呀呀的聲音。
林府的下人說:“今日正好有彭州煤礦的老板是跟著一起過來的,我家老爺便想著讓宣義夫人您過去走一趟。”
“其他事情是不用擔心的,既是宣義夫人所想,老爺必定會幫您達成所願。”
馬車是已經準備好了的,陸晚還是有些不放心,叫上了幾個隨從打手一路,避免突發情況。
林府的下人見了也沒說什麼。
一路到了梨園,外頭的天兒正冷著,梨園裡麵卻溫暖如春。
“老爺,宣義夫人來了。”
園子裡除了戲子唱曲兒的聲音,立馬就安靜了下來,陸晚聽著這聲音似有些熟悉。
抬頭看向戲台,戲子們濃妝豔抹,瞧不清楚真實的五官。
“宣義夫人,快快請進,快快請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