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娘子反應過來,立馬怒氣上湧。
“我們是你嫂嫂,長嫂如母,你豈敢對你長嫂如此頤指氣使?”
“長嫂如母?”林淮生冷笑:“那是在我無父無母的情況方能如此,且不說這府中主母尚在,我姨娘也還活著,你又何來長嫂如母?”
林淮生眼裡的厭惡毫不掩飾,不再似從前那般少年清潤的模樣,但他素來會隱藏自己。
“二位嫂嫂若是執意出門,淮生也不會阻攔,隻是這之後發生了什麼,我林家概不負責。”
“你!”
“你神氣什麼,公爹尚在,這林家還輪不到你一個病秧子來做主!”
她們妯娌之間平日就不大對付,不過這種時候卻是相當團結,一致對外。
“去請榮醫堂的大夫來給父親瞧一瞧。”
“少爺,不去世安堂嗎?”
之前少爺可是很不喜歡榮醫堂的,怎麼今兒反而是要請榮醫堂的人過來呢。
“你隻管去請便是。”
林柄呈哪裡配世安堂的人過來,他要的就是讓榮醫堂的人過來。
“對了,記得告訴他們,是父親請他們過來的,務必要讓樊老板親自過來一趟父親才放心。”
林柄呈才像是真正得了魘症之人,殺了人後自己一點兒記憶都沒有。
眼神空洞麻木,林家下人看著都害怕,趕緊就去請了。
樊邵東想著有錢賺,自然樂意前往。
“老婆子,你怕不是領錯路了,怎麼還越走越偏了?”
不論何時,樊邵東都是一副暴發戶的樣子,手指上帶著粗壯的黃金扳指,要不是覺得誇張,他估計還得在脖子上套一個大金項鏈了。
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有多有錢。
不像是個行醫救人的大夫,反而像是無惡不作的惡霸,事實上他跟惡霸也的確沒啥太大的區彆。
領路的婆子是林淮生身邊伺候的老人了,笑著說:“樊掌櫃第一次來不知道也正常,咱們林家老宅被燒了,新宅子許久沒有人入住,瞧著難免荒涼了些,辛苦樊掌櫃再往前走兩步也就到了。”
至於是到哪兒,婆子也不說。
反正不會是什麼好地方。
“樊掌櫃,到了,我們家老爺就在裡邊兒等著您呢。”
婆子推開門站在外邊兒也不進去,就笑眯眯看著他。
一陣寒風吹來,樊邵東忽然打了個哆嗦,隻覺渾身惡寒,汗毛倒豎。
“林督頭……林三郎,怎麼是你!?”
“啪嗒!”踏進房門的那一刻,裡麵沒有林柄呈,隻有林淮生。
木門忽然關上,爐子裡燒著炭,林淮生安靜地坐在桌前,白皙乾淨且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舉茶杯,茶杯在他削瘦的手中輕輕轉動著。
下巴輕抬,將杯中熱酒一飲而儘。
“喲,三少爺這是在屋中獨自一人喝悶酒?”
樊邵東確定了這屋子裡沒有林柄呈,隻有林淮生一個人。
林淮生有心疾,自幼體弱多病,今日卻在這屋中獨自一人飲酒,還以他爹的名義將自己邀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