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大喊,喉嚨裡卻發不出一點兒聲音來。
“我生來如野草如鴻毛,無人在意,自然也無懼野火去燒。”
他緩緩起身,居高臨下看著失去了所有行動能力的樊邵東。
“而你,便是我要燒的第一個人。”
麻繩勒上了樊邵東的脖頸緩緩絞緊。
那看似纖細柔弱的手此刻卻爆發出強悍的力道來,將麻繩一點點收緊。
樊邵東拚儘全力掙紮,張大了嘴巴想要呼吸,雙腳亂蹬。
“林某這輩子有仇必報,樊掌櫃讓人打斷了我的骨頭,今日便讓樊掌櫃用這條命來償還吧。”
麻繩收緊再收緊,他林淮生從來都不是什麼心胸大度之人,相反,他很小氣,愛記仇。
“你……”
“你敢殺我……”樊邵東哪裡想得到,這看似弱不禁風的林淮生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力氣。
竟讓他毫無半點兒反抗的餘地。
那酒裡被他下了藥,可他分明是看著林淮生也喝了的,明明是一個酒壺裡的酒,為何林淮生沒事兒,而自己卻中招了?
“小畜生……你……你豈敢殺我……”
樊邵東被迫瞪大了一雙眼睛,那眼球暴起像是隨時都能凸出來,一張臉因為強烈的窒息壓迫已經成了豬肝色。
越是往後掙紮,他的力氣就越小。
林淮生眼裡透著陰狠,可那嗓音卻依舊清潤柔和:“我說了,我有仇必報。”
“三少爺。”
外頭的婆子前來催促了。
說:“老爺這會兒醒了,您還得過去給老太太送藥呢。”可彆耽擱太久,讓人起疑才是。
他們進來是走的偏門,沒人看見,反正這林家本來也就沒多少人能注意到三少爺的院子。
樊邵東徹底咽了氣,屋子裡傳來林淮生急促的咳嗽聲,他緩了好一會兒呼吸才漸漸平穩下來。
這一番功夫下來,費了他不少力氣。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雙手,忍不住苦笑,弱成這個樣子……實非他願。
若有可能,他寧願拿這該死的皮囊,去換一具健康的軀體。
婆子進來看見地上樊邵東的屍體,也是毫不意外。
“辛苦嬤嬤了。”
“少爺儘管去吧,剩下的交給老婆子我來就好了。”
林家那麼大的宅院,老婆子啥都見過,殺人不見血,吃人不吐骨頭,見得多了去了。
不過是處理屍體罷了,要麼剁碎了喂豬喂狗,要麼拋屍荒野。
反正現在大雪封天,一場雪下來,屍體埋的乾乾淨淨,等到開春,更是不知屍體為何物了。
早就讓野狗野狼啃乾淨了。
“病秧子!”
林淮生剛走出自己的小院兒,金枝就從牆頭上跳了下來。
他似受了驚,腳下踉蹌著險些摔倒。
“咦,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還有酒味兒,你喝酒了?”
林淮生看著她伸過來的手,忙後退了一步躲開。
金枝伸過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方才摔了一跤,打翻了酒杯,身上臟,莫要臟了二姑娘的手。”
“原來如此,你有心疾,不宜飲酒,可要記住了。”
“是,多謝二姑娘提醒,不過……”林淮生抬頭,看著自家高高的院牆。
翻牆這事兒她乾得多了,也就熟能生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