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兌好的靈泉水放在馬兒麵前:“喝吧,喝了就能好受些。”
她低估了逃難的難度,都已經是逃難了,又如何能輕鬆。
靈泉裡兌了能讓馬兒恢複狀態的藥,母女二人是一刻也不敢停歇的,她們必須在天黑之前找到一個僻靜之地。
將帳篷撐起來,睡袋準備好,才能避免不被凍死。
至於馬兒,陸晚就隻能給它用樹枝搭建一個遮風擋雪的地方,在地麵鋪上乾草,看馬兒躺下了,再用棉被裹在它身上,放上一盆靈泉水。
這是她們逃難唯一的代步工具,千萬不能沒了。
所以照顧馬兒也很有必要。
黑暗中,陸晚好像聽到了什麼窸窸窣窣的聲音。
“噓,阿娘,有人!”金枝比她還要敏銳,在黑暗中滅了燈,一雙眼睛警惕地盯著四周。
每天晚上她們都是這樣,找一個偏遠沒人的地方休息,天將將亮就出發。
空氣中寒意在不斷侵蝕著。
“大哥,咱們跟了這倆娘們兒一路了,她們身上果然有好東西!”
“那馬那麼肥,要是殺了吃肉,咱們也得吃好幾天吧,還有那個東西,能住人呢!”
逃難路上人多眼雜,想要徹底避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她們被盯上都是遲早的事兒。
陸晚隻是沒想到這些人能跟著她們好幾天。
看來是想要半夜趁著她們熟睡了再動手。
“阿娘,看我的。”
金枝貓著腰,提著弩箭出去了,陸晚小聲叮囑:“小心些。”
興許是看她們是兩個女人,屬於弱勢群體,他們根本不帶怕的,不過還是很小心謹慎。
他們看見了陸晚的帳篷,上手摸了摸,覺得很神奇。
這東西他們沒見過,不知道是什麼麵料做成的,瞧著雪水融化都滲透不進去。
是防水的麵料,地麵還鋪了保溫墊,隔絕一部分地麵的冷燥,多少能有點兒作用。
“這東西咱們要是有,晚上也不用愁沒地方住了!”
一群人眼裡漸漸升起了掠奪的興奮。
都已經是亂世了,誰還守著心裡那點兒道德啊。
再說了,她們就兩個女人,女人要這麼好的東西能有什麼用,得留給他們這些男人才是。
因為隻有男人活下來了,才能保家衛國,抵禦外敵。
而女人,除了生孩子,哭哭啼啼還能有什麼用?
有這麼好的東西,這兩女人一看就是從大戶人家裡逃難出來的富家太太與千金。
他們這些窮人,一輩子也見不得幾個貴人,對那些個高高在上的貴人,既心存恐懼,又羨慕嫉妒。
憑什麼有人生下來天生就在象牙塔,而他們天生就窮困潦倒,忙碌一生也過不得幾天好日子。
辛苦勞作一整年,都比不上那些貴人們一天的銀錢消耗。
階級製度分明,非人力所能改變。
他們舉起手裡的斧子鐮刀,摸索著鑽進帳篷裡,看見裡麵人形模樣的睡袋便是一陣揮砍。
隨著一道拉鏈的聲音響起,弩箭射穿帳篷,精準無誤刺穿了一個男人的咽喉。
沒有慘叫,沒有哀嚎,倒地的頃刻間,伴隨著最後垂死掙紮的抽搐便沒了生息。